太子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秦王和楚王,眼中的哀伤愈发浓烈。
晋渐珩蹲下身来,握着太子的手,语重心长:“大兄,卢良娣的离去,我等都不愿见到的,但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前行。您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大晋需要您,我们也需要您。”
晋离亥也走近,附和道:“正是,大兄,您是我们的兄长,更是大晋的未来,您可一定要振作起来,若您也出了事,北方虎视眈眈的胡人,可不就趁此机会入侵大晋……”
太子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二位弟弟所言,孤都明白,然,楚儿与孤两心相悦,相她的离去,实是让我心如刀绞……”
秦王和楚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秦王深吸一口气,继续劝道:“大兄,我知您心中痛苦,但您不能让痛苦吞噬了您。您还有我们,还有大晋的百姓,您必须要坚强起来,为了大家,也为了您自己,更为了卢良娣。”
楚王也紧接着道:“然,太子大兄,小弟听闻刺杀卢良娣的乃是胡人?”
秦王也点头,“我亦听了这消息,莫不是胡人得知父皇中毒,他们趁机刺杀大兄,以制造混乱,再南下进攻?”
“极有可能!”晋离亥沉肃着脸点头,又道,“说不定,父皇所中之毒就是胡人下的!好生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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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晋离亥怒从心起,恨不得披坚执锐,立马将胡人都杀了!
愤怒过后,晋离亥又对太子劝慰道:“所以,无论如何,大兄得振作起来,绝不让胡人得逞!”
太子默默地听着,剑眉微拧,似在沉思,随后大怒道:“二位弟弟说的对,那些胡人敢害阿耶,还杀了我的楚儿!罪无可恕!孤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他说得义愤填膺,心里却是一阵哂笑。
要说演,他这两个弟弟也不差呀,说的有模有样的,真让人差点就信了。
尤其是晋离亥,自元日指证后,朝堂与太子针尖对麦芒,伺机要对方的性命,昨夜极有可能就是他的人,现在还一脸关切,不计前嫌的无辜模样,啧,真真是好深的城府。
太子垂眸,掩下各种思量,继续一副颓然伤心的模样,“可怜我的楚儿……”
秦王和楚王看着太子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唏嘘。
没想到,太子还是个情种。
晋离亥目光落到一脸萎靡不振的太子身上,审视了片刻。
难不成,以前他看走眼了?
太子真是个情种?
太子转头看向榻上闭目的女子,沉默许久,似是下定某种决心,眼中闪过坚毅,道:“二弟,三弟,你们说得对,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孤得振作起来查明凶手,为楚儿报仇!为父皇解毒!”
秦王晋渐珩见此,大大的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安慰道:“大兄,我明白您的心情。卢良娣是个好女子,她的离去对您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可您不能让她白白枉死,我们得为她报仇,您能想通就好。”
楚王晋离亥也附和道:“对对对,大兄想通了就成,就怕你钻进死胡同,想不开。”
太子一叹,似是不好意思,“多谢二弟,三弟好意劝慰,孤能有你们,甚是欣慰!若非你们今日的话,孤恐怕……哎……”
太子摇摇头,道:“我不是个好太子,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好。”
“诶诶诶,太子大兄言重了,在小弟心中,大兄您永远都是我的榜样!”秦王立马表忠心。
楚王也连忙道:“大兄切莫妄自菲薄,事发突然,您也不想的……”
心内默默吐槽,知道自己不是好太子,你怎么不自请废了自己?
宽慰完,太子神情终于不是方才那么颓废了,他开始认真思索刺杀一事,道:“昨夜刺客全是胡人长相,并且,他们连王四郎也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王四郎?”
言罢,太子那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向面前的二人,仿佛要将他们脸上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洞察入微。
秦王微微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莫不是认错人了?毕竟当时情况混乱,看错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太子却并未被这看似合理的说辞所打动,他当即毫不客气反驳道:“一开始认错人或许还勉强能够说得过去,但怎可能会从头到尾一直认错人呢?
再者,孤后来带着人找到楚儿时,他们明明已清清楚楚看到了我,又怎还继续对王四郎痛下杀手?”
说这番话时,太子那双深邃的眼眸若有若无地扫过一旁的晋离亥,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暗暗冷笑。
哼,别以为他不知这件事是谁做的!
不就是嫉妒王四郎能有幸娶到钟情姑娘嘛!
此时的晋离亥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修长的眉毛微微一蹙,似乎正在认真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