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脸色更难看了,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每当我爹紧张,他的拳头便藏进袖子里,可眼神却死死盯着我跟欧阳师兄俩人。
良久,我爹开口道:
“欧阳大人,和我家拙儿,是故交?”
我爹这话,看似是问欧阳师兄,实则指望我作答,我没有直接回答我爹的话,而是转过脸,笑盈盈瞧着欧阳师兄道:
“师兄,来得可真及时。”
这句师兄,犹如晴天霹雳,炸得那群老不死的脸色发僵,发白,双眼发直。
若说我一开始冲门外喊得那句“师兄”,他们未曾听清,那么现在,我这句师兄,确实清清楚楚落到这群人耳朵里。
尤其是那位教书匠,拄着拐杖连连倒退两步,在他看来,今日领着众人逼我捞出沈藏锋这事,十拿九稳,一如多年前,他领着那群人,逼迫我娘接纳沈平安进门。
那时候,我娘的年纪,比我还大几岁。
在这群人眼里——
女子本弱。
可同样的招式,到了今日怎么就不灵了呢?
打从我回沈家那三年,我和这群老不死的,极少碰面,唯一一次碰面,把我气得直接去找齐小三了,基本没发生过正面冲突,因此,这群人摸不清我的路数,只以为我是一个性情古怪的弱女子。
……。
叔公清了清嗓子,收起那咄咄逼人的姿态,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他慈祥的捻了捻胡须,冲我招招手:
“你这孩子,认识欧阳大人也不早说,那就好办了,说起来,我们沈家和大人也算半个亲戚了。”
“你兄长可在监狱受罪呢。”
听到他提起我兄长,我点点头:
“是的呀,我兄长还在监狱受罪,我怎么忍心?所以——”
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下,我开口说完下半句:
“所以,你们也进去陪陪他吧。”
说罢,欧阳师兄未曾开口,只是全程冷着脸,瞧着我“狗仗人势”那副模样,一言不发。
倒是那护卫,心明眼亮,待我说完最后那句话,他冲着衙役一挥手:
“拿下”。
沈家那群老不死的,被集体入狱了!
这些个人,加起来都要快要一千岁了,被一群年轻力壮的衙役用刀抵着脖子时,个个脸色发白,血色尽褪,一个字都不敢声张,没有了刚刚骂我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