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颇为欣慰,点点头。
“小七,你爹爹和兄长,是如何打算?”
赵姐姐看似乖巧,实则骨子里也很叛逆,否则,我、陈不闻和赵姐姐怎么能玩到一块去?可平心而论,在这种事上,我希望赵姐姐能得到家人支持。
赵小七看了看自家姐姐,又看了看我,摇摇头:
“我爹未曾表态,只是沉默许久,撇开褚公子不谈,我爹和沈世叔乃多年老友。”
我心情有些沉重了。
一开始,沈赵两家,便有意撮合沈藏锋和赵姐姐婚事,沈藏锋是个不堪托付的,可一旦他傍上许氏这条船,身价就变了,许氏对沈赵两家婚事,更是乐见其成,甚至有意推波助澜。
我于心不忍,再瞧着赵姐姐,眼圈又红又肿,像是一夜未眠。
赵小七紧紧攥住姐姐的手,宽慰她,眼睛却看向我:
“昨日,爹爹虽然未表态,但哥哥表态了,什么赵家风骨,什么前程荣辱,都没有亲妹妹要紧,若赵家的荣誉和名声,要靠一个弱女子牺牲来维持,那所谓的好名声比狗屎还不如。”
我很难想象,在一贯儒雅谦和的赵老大口里,能听到这么粗俗的话。
别说——
太得劲了。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我、陈不闻和赵姐姐一块秉烛夜谈时,赵姐姐曾经说过,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自己出事,她哥哥弟弟哪怕豁出命也要护住自己。
从那时候开始,她便认清善于伪装的沈藏锋,绝非良配。
赵小七忽然蹦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这位褚公子,是以我姐姐的名声做套子,一旦套牢了我们赵家,我们就要沦落成他的一条狗。”
我和郑知南同时点点头,倒是从此高看了赵小哭包一眼。
……。
赵姐姐决定告到底——
沈藏锋策划绑架一案,试图轻薄良家女子,一旦立案,够他在牢里蹲几年,我安顿好赵姐姐在新宅子住下后,准备去找欧阳师兄,好好谈一谈这案子,以及褚公子这么一位狡猾的对手。
见小小的院子,一下子被挤满了,我叹了口气。
人,果然不能把算盘打得太美,我故意买了个小小的宅子,就是想将来多跟郑知南单独呆一块,现在好了,长安哥哥常来陪我娘打马吊,冯奶奶来陪郑伯母唠嗑,赵姐姐决定在这里住下,赵小七也厚着脸皮,一定要跟在姐姐身边,硬是赖了一间书房给他打地铺。
穿过倚玉楼,我忍不住伸长了脖子,仿佛能闻见里头的酒香。
扯了扯郑知南:
“以后,我们把这酒楼买下来怎么样?我可以天天来这吃,吃到腻为止。”
郑知南没回答。
因为此时,倚玉楼一前一后走出两人,我都很熟悉。
前头的这位,不是我那昧良心的亲爹吗?后头这位,便是赵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