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需要保密才能接听的电话,百货商店的公共电话显然有人性多了。
虽然同样有接线员必须在场,但徐凤绰给出去两盒烟,就能得到一时半刻的安静。
他此刻非常想听见青蕊的声音,哪怕对面的人根本不是青蕊只是个替代品,他也可以接受。
可他等了三个小时,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大失所望。
“喂,同志你好!您那位!嘛呢您!怎么没声啊!福子你这电话是不是坏了!”
耳边传来的粗犷声,显然跟董芊芊的柔声莺调不搭边。
徐凤绰当即就意识到话务员帮他找错人了,眼中的墨色被汹涌复杂的情绪搅得浑浊不堪,好似墨池掀起惊涛骇浪。
但他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对着陌生人发火,转身挂掉了电话,又快速的拨打起了警局的热线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董二成像个望夫石一样等了很久才确定,这电话没坏。
他一个堂堂钢铁厂干部,被一个羊城某个不知名的混混挂断了电话。
“哎呦!这谁啊!这不是耍人玩吗?福子你确定话那头有人!”
“瞧你说的,我也不能空口说白话呀!每部电话旁边都有一个看电话的。
就是因为话务员跨城打到这儿来了,我才拿大喇叭喊的您啊!
当然也有可能人家等的时间太久了,上厕所去了也不一定。
但是电话旁边绝对不可能没人的,不然要我们这些话务员是干什么的?”
话务员佟福子坐着小马扎,一边抽烟一边搁亭子外面跟这位官不大,官瘾不小的厂长解释。
他一年到头都守着桐花巷口的公共电话亭,过日子,可他也没见过这样的一家人,他催了快有三个小时。
嗓子都快用喇叭喊哑了,他们家的一家之主才勉强出来一下。
也不知道搁家吃啥好吃的,连跨城电话都不接,这电话费多贵啊!硬生生地耗了一下午,三斤肉都快耗出来了。
今天这羊城的话务员半个月的绩效是有了,哪像他,这巷子里打电话的人少,听电话的就更少。下个月还不知道能发多少钱呢?
董二成被挂掉了心情不爽地问“你确定是一个男的?找我女儿!”
佟福子熄了烟,看着满脸严肃的董二成点了点头“羊城那边的话务员是这么讲的!”
“他有说他叫啥名吗?”
佟福子踩了踩烟蒂,仔细回想,三个多小时前,他跟话务员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