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户部自谢膑下台后,一直群龙无首,陛下让贺大人独自支撑,就是不愿这关键位置落入他人之手,宁愿空缺。如今大战在即,提拔您,旁人也没什么可说的,正是时机!”顾嶷条理清晰地分析着。
林海看着下人端上的热酒,仰头一饮而尽,等酒暖愁肠,他缓缓开口,道出一件心事:“你或许不知,年前我妻兄来了信,说岳母得知我要回京,高兴得很,说要大摆宴席,邀我在贾家小住几日。
一来我家玉儿在贾家久住,正是父女团聚、畅叙亲情的好时机,而且我岳母思念女儿,见一面哪够;二来我离京多年,京中的宅院无人打理,等林家宅子收拾妥当了再搬不迟。
重叡,你替师叔想想,该如何是好?”
顾嶷听了师叔的话,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师叔千般好万般好,唯有身份最为复杂,当年师叔前往扬州前,祖父就曾多次叮嘱。
祖父说,他这弟子当年太过出众,出身勋贵,被荣国公看中,娶了贾家的大小姐。他才学过人、为人通透清正,还与当时的忠肃亲王交好。
时至今日,他既是顾学门徒,又是皇帝亲信,还是勋贵,各方势力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都对他极为看重。
在顾嶷看来,贾家的这封信,更像是对外的一种宣告,林如海是贾家女婿不假,可入京后住在贾家,意味就全然不同了。
他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为师叔着想:“师叔,还是婉言谢绝为好。如今您入京,各方都盯着呢,于您而言,在陛下眼中做个纯臣,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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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其实心中早有定数,只是这话自己说出来难免有些苦涩,所以才想在这船头借顾嶷之口说出,也好让敏儿心里好受些。
于是,顾嶷说完后,他只是默默拿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顾嶷瞧出师叔的难处,在林府这些时日,他对师叔婶娘的感情也有所耳闻。为了缓解气氛,他话锋一转,指向眼前的景物:“师叔,您瞧这河运,与往年可是大不相同了?”
林海抬眸望向河面,自然知晓顾嶷所指。只见河面上行驶的船只整齐划一,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远远望去,就像水师战船在列阵行进。“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侄不敢妄断,只是太清宫辩论之后,漕运衙门宣布,凡运河、长江船只一律实行人货分离,载客的客船施行新章程,连一人所能携带的包裹重量都有了严格限制,货船除船员水手外,不得载客,一旦违规,严惩不贷。
新规一出,船价暴跌,破产的船商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