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二人一入京便听说先生住在宁王府上,原本打算立刻前去拜望的,然那时我二人籍籍无名,贸然登门恐有‘攀附’之嫌,又怕考场失利坠了先生的威名,还请先生千万不要怪罪。”
周老当然不会怪罪,宁王府是将门,周沉和文徽明是文人,保持距离是应该的。
“岳州一别已有数年,傅院长和几位学究可好?还有谁参加了今年的春闱?”
文徽明有问必答:“只有学生和子丰两个人,傅院长说子瑜他们年纪尚小,还要多磨炼几年。”
周老赞同地点了点头:“官场不比书院,你们二人要有心理准备。”
周沉拱手多谢他提醒,苦笑道:“学生还想在书院多学两年的,可傅院长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怕学生读书读成书呆子,将学生给‘赶’了出来。”
文徽明倒是和他有不同的见地:“清北书院里的孩子大多是流民出身,但不乏有聪明好学的,学生希望能在此次春闱中崭露头角,好让世人知晓书院的存在,为师弟们开路。”
这就是二人最大的不同。
周老一句话就试探出了周沉和文徽明的底细,当下便对他们的脾性有了判断。
“被‘赶’出来也好,自愿参加科举也罢,你们和书院为世人所知已成定局,不论将来何去何从,始终秉持本心为百姓谋福才是最重要的。”
二人郑重拜下,请周老放心,他们一定不负重托。
重托谈不上,顶多算期望吧,期望他们二人的入仕能让朝廷和宁王府间的死局出现转机。
周老眉目和善,端起小二送上来的热茶长饮一口,大胆邀请:“离传胪大典还有几日,你们若得空便来宁王府上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我许久没去岳州了,你们和我说说那边的风土人情,可还如旧?”
周沉和文徽明互相对视,朝贺九思那边飞快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下,犹豫着该如何作答。
周老瞬解其意,让他们不必担忧:“我已向陛下禀明与你二人相识,只是叙旧而已,不谈政事。”
明若昀也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侧目看着贺九思,意在言外道:“师父在王府里有独居的院子,不会有人去打搅你们的,您说是吧殿下?”
贺九思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出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在暗示他什么了,顿时哭笑不得:“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保证不去捣乱还不行吗,父皇那边也会派人去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