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秀虽然早已习惯了隋准的黏人,还是脸红了。
他轻轻地打了隋准的手,嗔道:
“娘子,有人看着呢。”
隋准笑嘻嘻:
“这有什么,我想你了。”
“秀儿,在绣铺做活很累吧,你坐下歇会儿,喝口水。”
他把佟秀按到椅子上,给人端过来一杯水。
然后自己忙前忙后的,又是收拾东西,又是烧火做饭。
佟秀也确实累了。
在大绣铺做活,不比从前,做了一天腰酸背痛,眼睛也乏得很。
只剩下一张嘴,还有力气说说话:
“娘子,衣服该收手了,天有些黑,怕夜了潮掉。”
“墙头的篾子上,有些绿豆,你抓几把放到米粒,一块煮个粥,喝着下火。”
“我给你做了个新包袱,比书笼轻便些,你拿去洗洗,明儿就能用了……”
他叭叭地吩咐,隋准一趟一趟地跑,不亦乐乎。
比那在墙根底下舔骡子腿的来福,还要舔。
贺知章皱起眉头:
这,不大好吧?
而后的画面,更令他感觉大受冲击。
隔壁周婆娘来跟佟秀请教绣花,两人居然你一针、我一针地,在门口比划了半天。
贺知章这人,虽然看着严肃,不通人情。
但他其实,心眼很小!
平日里,不但自己克己守礼,也要求杨立世,与他人保持距离。
这也是杨立世不乐意,跟他待在一块的一大原因。
杨立世太爱呼朋唤友了,他长得讨喜,又是山长之子,到哪儿都能招花引蝶。
贺知章醋得厉害。
隋准看出了他眼中的震撼,笑道:
“贺兄,须知至亲夫妻,也得有自己的空间。”
“两人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在一起时,才更显甜蜜。”
贺知章悟了。
“愿贺兄与立世兄,情投意合,白头偕老。”隋准真诚祝福道。
贺知章郑重点头。
他是该反思一下自己,改一改相处之道了。
否则,娇娇只会越来越讨厌他。
当天夜里,贺知章在自己屋里沉思一夜,没有去找杨立世。
杨立世却睡不着了。
咋滴,这黑面庞转性了?
不应当啊,他在老家旷了那么久,每每上府城来,都缠着自己不放的。
前些日子还压着他,日做夜做的。
怎的如今就……
该不是今天自己发脾气,伤着他了?
可明明是他不对!
亦或是,他考前压力大,那方面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