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大笑道:“看来还是刀法赢了。”
从不笑太息道:“我输了。”
任青道:“可你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
从不笑道:“可我终究没能杀了他。”
任青道:“你是说—把一个人逼上了悬崖,却推他不下。这也算是输了,至少是没有赢的。”
从不笑道:“是。”
任青笑道:“可你想没想过,如果把他困在悬崖上十天十夜,他是会自行了断,还是被活生生饿死?”
从不笑道:“想来会冲下山,拚死一搏。”
任青道:“那这时候,你就一定能杀了他。”
从不笑道:“哦?”
任青道:“你想问—要是他始终不下?这柄剑可从来不是这样用的。”
衣袖动了。
想杀人的气息是藏不住的。
任青的刀更加难以预测。
可以从各个方向,并不一定是正对着胡郎的宝剑。
一柄刀凌空横扫出去,正与胡郎手中的长剑相平行。
任青的钢刀既到,胡郎更不动弹,以不变应变。任青的实招,忽然间化成了虚招,他的一柄钢刀,也变化成了两柄,直直地刺向胡郎身后的墙板。
天下能让刀法快到重影的人本就不多了,任青就是一个。
这两柄刀从胡郎脑袋旁飞过,直直打破木板,插进另一间客房。
胡郎想不到这刀竟然如此的快。他眼见任青的刀已然跃到了他身后,便决定殊死一搏,用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方法多数情况下是极为奏效的,尤其在差距悬殊的情况下。
高手们受不了挨打的气,偏偏只能把武器撤走。正像一只雄狮,永远不愿被鬣狗咬伤一样。
胡郎两手倏地伸出去,径直抓向任青的右脸。这一下虽然足够快了,可是远远赶不上任青的刀。
两柄雪白的刀子能像毒蛇一般弯曲回来,再刺破墙板。可惜这次的墙板,是胡郎后心正对着的那块了。
任青几乎没有过防守的架势,无论和谁交手。就是这一次,胡郎就算抓住了他的右脸,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因为任青唯一一次被人打败,就是退缩所致。
任青是个清瘦的男人,眼下的他面色如蜡纸般枯黄。你在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到和之前那个的女子的差异。
胡郎的确撕下了他的脸皮,可是仅仅也只有脸皮而已。
任青的右脸上有一道极重的伤疤,这本是他童年时和仇人打架所留下的小伤,可每个下雨的晚上,他总会再用小刀剌开这道伤疤,再忍痛抚摸着。
他绝对是个极有手段的人。
于是刀插进胡郎的后心之中。
他到死也没用过这柄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