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忽然张口道:“你的长剑沾上血了。”
胡郎道:“它还要沾上一个人的血。”
任青道:“今天可不是杀人的好日子,再过几日就是展堂主大寿,更不好见了血光。”
胡郎道:“今天的确不是杀人的日子。”
任青问道:“大骆驼,你为什么要动手?”
那驼背人正是名叫骆三峰的,江湖绰号“骆驼”。他的脊柱在小时候就被南方的狂河帮绰号“剑疯子”的江凭月所捏断。
而江凭月的女儿江怜儿则是那个穿着红纱的姑娘,她虽是女子,但论其武功,绝不会输给她的师兄师弟。
骆三峰知道了这宝剑的厉害,可就是再想赌过来,胡郎也不会给他机会了。
骆三峰叹了口气,坐在木床上,道:“咱们回去罢。”
从不笑忽然道:“只有这一柄剑,不可能赢得过三柄刀。”
任青问道:“你还要动手么?”
从不笑道:“还要。”
任青道:“除非你能让一个紧靠墙壁的人离开那面墙,否则你的刀是斩不断他的”
从不笑道:“哦。”
他这句话声音落下,人已经飞矢般冲了出去。
胡郎会剑法,可是他绝不会用任何一招:一个剑法不那么精湛的人,反而才能挡下这一刀。
胡郎没有动,这比动要难得多,也比动更有赢面。
只要他不肯移动,那柄刀一定是砍不断他的。胡郎已经押上自己的命了。
从不笑却没有这个必要:他以为刀法远比那剑来得重要。
刀风刺骨,刀光更刺眼。但是从不笑的速度远没有骆三峰要快。
他的刀法以凌厉为主,并不渴望出招的快慢。他自以为刀法本身也无需速度。
从不笑是瞎子,可是一个瞎子的视觉,也绝对不会弱于一个平常人。
他能感受得到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于下一刻的动作。
任何人出手之前,手是一定要抬起来的,也一定会有时间让拳头挥出的。所有动作带动的气息,从不笑就是不想感受到,也一定会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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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不笑分明地发觉胡郎并没有动,只是直立原地。这一点对他而言是很恐怖的:他只在他的师父霍滔身上感受过这一点。
为什么不动?一个武功从不外露的人,他一定有对付从不笑的办法,那就是不动。只要不动,他便再也分不出面前的人究竟是真的不动还是武功精湛到察觉不到。
霍滔就是这样的人,他每个动作都不带走任何声音。从不笑在与师父过招时,也真真正正当了一次瞎子。
倘若一柄宝剑是给人这样用的,而不是去斩断别人的武器,那自然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寒气已经刺入了胡郎的面门,可是那白雪一样的刀却插入了地板里。
从不笑只在胡郎身前,不到一尺的距离。他认定自己已经赢了。
这柄长剑看来只配给弱者用。倘若以防守姿态试图反击敌人,斩断那柄刀,那自然也没有进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