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安化坊百姓抢夺武库!"
"大将军!北门箭楼升起狼烟!"
姜维的帅帐里军报雪片般飞来,案几上的长安城防图已被指甲掐出裂痕。他忽然想起五十年前在祁山,诸葛亮摇着羽扇说:"羌人如野火,可焚敌亦可自焚。"此刻帐外火光映天,竟比当年上方谷的火龙还要狰狞。
寅时三刻,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司马伦的玄色大氅正在终南山巅翻卷。这个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抚摸着腰间玉珏,身后二十万晋军像黑潮般漫过山脊。他望着浓烟滚滚的长安城轻笑:"且看姜伯约如何扑灭这把火。"
此刻的明光殿内,刘璿终于摔碎了第七只茶盏。他瞪着阶下血迹斑斑的姜维,声音发颤:"三天!才三天!孤的长安怎么就..."
"不是殿下的长安。"姜维突然抬头,眼中血丝如网,"是暴徒的修罗场,是饿狼的飨宴席。"他剑柄上的红缨还在滴水,那是半个时辰前斩杀羌人乱兵时溅上的血。
殿外忽然传来闷雷般的鼓声。两人同时变色——这不是战鼓,而是百姓冲击宫城的声响。数百名头缠白布的遗民推着冲车,正一下下撞击着丹凤门的铜钉。他们身后,更多人影从街巷中涌出,有人举着菜刀,有人拖着钉耙,最前排的老者捧着被羌兵蹂躏致死的孙女,枯槁的脸上淌着血泪。
姜维的佩剑突然鸣响。他转身时,看见西南角腾起诡异的绿色狼烟——那是他与南中部将约定的信号。十年前汉中军变的场景在脑海中闪回,冷汗瞬间浸透重甲。
"报!!"传令兵几乎是滚进大殿,"钟会大军出现在灞水东岸!陇西骑兵截断了子午谷!"
刘璿跌坐在龙椅上,镶金的扶手硌得他肋骨生疼。直到此刻,他才看清龙案下蜿蜒的血迹——那是三日前迷当献上的"祥瑞",一头被活剥了皮的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