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之中,安娜坐在椅子上,神情凝重地凝视着十字架。往昔与埃尔文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悔恨瞬间填满了她的心间,泪水再度滑落脸庞。
克拉肯和李良走进教堂,来到她的面前。克拉肯介绍道:“这便是埃尔文曾经的恋人,也是杀害他的凶手。”接着又对安娜介绍说:“这位是李先生,埃尔文妹妹的丈夫。”
安娜正要起身,门外忽然传来谭雪燕的声音:“老公!原来你在这里呀。”
李良心头猛地一惊,急忙转头,只见谭雪燕朝着他跑来。李良赶忙拉住她的胳膊问道:“雪燕!你不在酒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谭雪燕在他唇边轻吻一下,然后说道:“我待着无聊,就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接着,她用刚从翻译软件上学来的英语向克拉肯和安娜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埃尔文的妹妹,很高兴认识你们。”
李良听完,心里愈发紧张,连忙说道:“雪燕,别说了。”
听到谭雪燕的自我介绍,安娜心中的负罪感愈发沉重,随即便哭着把杀害埃尔文的经过讲给谭雪燕听,李良赶忙劝阻。谭雪燕虽听不懂英语,但见她如此痛苦,便说道:“你们聊的我也听不懂。”说罢转身走出了教堂。
李良这才松了口气,可突然又想到妻子那般聪慧,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于是急忙追了出去。
教堂门外,谭雪燕把耳机插入手机,随即将安娜哭诉的录音译成中文,一行行满溢着悔恨的文字在屏幕上显现出来。
“小姐,实在是抱歉,我也不想杀害埃尔文的,可那既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啊。”
“若不是这如同诅咒般的身份,我愿用一生去爱他。在我杀了他之后,我曾两度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我对他满心愧疚,但您得相信我是真心爱他的……”
读完这些文字,谭雪燕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仇恨也随之填满心间。童年的凄惨遭遇,让她时刻都在渴望着关爱。好不容易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却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杀害了,这就像掐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光亮,使她的命运坠入黑暗的深渊。念及此处,她大步迈向教堂,李良赶忙阻拦,急切地喊道:“雪燕!一定要冷静啊……”谭雪燕却用力推开丈夫,噙着泪愤怒地走向安娜。安娜察觉到她眼中的恨意,旋即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李良见状,慌忙大叫:“不要啊!”他刚要伸手去摸腰带上的飞刀,却见安娜把手枪递给谭雪燕,流着泪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来吧,小姐,我已经打算赎罪了。”谭雪燕咬着牙接过手枪,正要举起来的时候,克拉肯却挡在安娜身前护住了她,同样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夫人,我愿意代安娜赎罪。”李良急忙走上前,大声呼喊:“雪燕!别做傻事。”听到丈夫的呼唤,谭雪燕放下手枪,随后擦了擦眼泪,对李良说:“老公,你看这枪多漂亮。”
李良赶忙一个箭步上前,从妻子手里夺过那把手枪,旋即迅速地将其拆卸。接着,他轻轻拭去谭雪燕眼角的泪水,柔声劝道:“雪燕啊,大哥的死我心里也清楚。可是这其中牵涉的事儿太多太多了,根本不是咱们能弄明白的。”
谭雪燕微微抽泣了一下,而后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佯装一无所知地问道:“老公,你这是在说啥呀?”她的目光扫过掩面啜泣的安娜,以及紧紧搂着安娜的克拉肯,又对着李良说道:“好了,老公,你们聊的这些我都不懂,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临离开之前,谭雪燕取出手机,利用翻译软件朝着克拉肯和安娜用英语播放了一句“祝你们幸福”,说完便哭着奔出了教堂。
到了教堂门外,李良一把拉住妻子的胳膊,温和地好言相慰,告知她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谭雪燕听闻此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两天的时光缓缓流逝,李良带着谭雪燕继续畅游罗马这座城市。蜜月之旅仿佛一阵清风,渐渐吹散了笼罩在妻子心头的阴霾。
第三天,夫妻二人来到卡比托利欧博物馆门前。李良牵着谭雪燕的手,想带她进博物馆。谭雪燕却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想进去,原因是馆内的文物雕像太过露骨,这让她觉得十分尴尬。
李良笑了笑,告诉妻子今天并非是来参观的。接着,他让谭雪燕取下在那不勒斯摊位上买的那枚戒指。谭雪燕疑惑地问他要做什么,李良只是让她取下来就好。谭雪燕依言摘下戒指,李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戒指盒,把戒指放了进去,然后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博物馆。
在博物馆的一个小房间里,有一位戴着眼镜的教授正坐在椅子旁。台灯的灯光洒下,他仔细端详着那枚戒指,随后对李良说道:“很抱歉,先生。这不是罗马共和国时期的物品,而是哈德良皇帝时期的,您受骗了。”说完,便把戒指交还给了李良。
夫妻二人走出博物馆后,李良取出戒指,重新为谭雪燕戴上,还高兴地说:“雪燕,这枚‘婚戒’可不一般呢。”谭雪燕笑着回应道:“那当然,这种地摊货怎么能和婚戒相比呢。”李良忍不住笑道:“可这是哈德良时期的古董啊。”谭雪燕表示自己不明白他的话。李良解释道:“这是距今1800多年前的戒指呀。”谭雪燕听闻先是大为惊诧,紧接着激动地跳到李良身上,双腿一盘,热情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这对新婚夫妇此刻满是甜蜜,然而命运对他们感情的考验还远未结束,在未来的生活中,将会有更多艰难且意想不到的挑战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