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司徒和肖邦,三个人一块走,严峻的事态像糯米酒慢慢发酵,箫飒负荆请罪把茧蝶不见了的消息报告岳夫。
因为唬人,以为是小两口打情骂俏捉迷藏,可都被他一一摇头否认,不相信女儿会在大喜之日明目张胆逃婚的白混冶对准箫飒的胸膛就是一踹。
倒在地上,那他就站起来,继续忍气吞声挨白混冶的羞辱,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她是因为自己的错误逃离苦海的。
随后由下人传消息赶来的箫慕指着箫飒的鼻子也是一顿臭骂,有些出自真心,有些过激的言论,他听得出这是故意装出样子给别人看的,他是他最重要的人,不可能为了白混冶的女儿,伤害彼此刚刚建立起来还不稳固的关系,即使两大家族联姻有很大的利益可贪。
不能,不能把这事传出去,要是谁走漏了风声,唯你们是问。还在帮该死的虚荣心说话,白混冶狂魔化了。
箫慕提脚蹬箫飒的腿。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人。他在白混冶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张和蔼亲和的笑容一年不变。开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打也打了,骂也骂够了,箫飒与司徒、肖邦分头去寻找茧蝶的下落。天黑了,她不敢摸黑下山。那就还有希望,她还在府内,希望她不要做傻事伤人伤己。
箫飒找人的方法是边跑边叫,司徒和肖邦都安安静静地跑,时而有隐蔽的地方停下来翻一翻寻一寻。
三人寻找快一个时辰,最后碰撞在同一个地点,肖邦和箫飒都倒了,失重的月缓慢地向地平线沉下去,很缓慢地,沉下去。
肖邦和箫飒看见空手而归的彼此怒火中烧,动手动脚扭打在一起,都说你是伤她最深的人。
箫飒说是那天宴会上的不同意酿成,今夜无眠的局面。
肖邦说你血口喷人,是你晚上喝那么久的酒,给她的关心远远不够填满她的空虚。
箫飒说,有种你去填啊。
肖邦说,朋友你是来搞笑的吗,你的妻子让我照顾是想让我给你扣绿帽子吧!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做什么。场上仅剩的理智人,司徒忙着劝架。
废话少说,司徒也被拽进斗殴中。三人打得精疲力尽了坐在地上,嘴中发出奇怪的呼声和狼嚎。
花机慌慌张张地来了,捎来个口信,她说她路过一座下面有溪流养金鱼的桥,发现有个人在岸边打滚,近看那个人是茧蝶,头发滴水披头散发一袭白衣吓到我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怎么漏掉了那里,箫飒地拍脑门,心神俱裂,思绪纷乱,只觉得翻江倒海的乱。
司徒起身伸手拉起肖邦,这不需要我们去添乱了,去白长老待的地方等待。
好的,肖邦为上一秒的所作所为羞耻。
独白来到桥边的箫飒脸色蓦地发白,那笑傲一方的白衣天使陷进淤泥里了,卷曲的头发乱糟糟的,泥巴将头发丝丝相扣,泥土遮盖了脸上的粉白,泥土玷污她圣洁的白衣。
凌厉的笑声刀锋般割人泪腺,张大的嘴巴里全是污泥,笑声在这时又有了钝重的挫败感,她在岸边的泥地上打滚,身体大半部分没触到水,箫飒跪在地上多谢她没滚下水淹死。
这是箫飒不敢想象和承认的一点,就算在多年后回想起今晚的点点滴滴,喉咙依旧会发紧吧,依旧会控制不住眼泪黄豆般大颗大颗地淌下吧,可这是事实——白茧蝶疯了。
是只来自狂野的野兽,啃泥巴吃草根嚼落叶,学着各种动物奇怪的交流方式,骨节发白的手指珊瑚般扭曲。
四肢无力的箫飒爬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这种暖和的温度过时,火烧云也冷却了。
入怀中就像进了监狱,一只野兽怎么能被关进监狱,她咬铁笼,她尖利的指甲抓铁笼,她咆哮铜墙铁壁般的铁笼。
实话实说,抱着她的箫飒倍受煎熬,肩膀被她牙齿咬得乱抖,像有一个老鼠夹夹在肩膀上,有一股力不断施压,直到刺破他的骨头,合上老鼠夹。
修长的手修长的指甲在后背上上下下扎人,每刺必中,像制作酥肉时十个铁钉的排插扎了一处又又出,扎人的人期盼肉下油锅时皮能起泡,才有入嘴时绝佳的酥脆香口感。他也不明白,脑子不仅乱成一锅粥,更成了一套美食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