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停在了小树林里,他径直从崖边的羊肠小路下到了子谷。
又过了一个小时,马成功已经站在魏长贵自杀的那个山洞洞口了。
山洞里漆黑一片,像是比追击魏长贵那晚还要黑一些。
顺手将洞边已经长的枝繁叶茂的树枝折断几根,又从路旁扯了一些枯草,马成功走进山洞,凭借着记忆在魏长贵死的那个台子旁坐下,将手里的树枝和枯草放下,摸出打火机点了一堆火。
坐在火堆旁思考了半晌,马成功站起身,抬头看向洞顶。
在火光映射下,洞顶一片烟雾缭绕,但仍然看得到那里都是黑褐色的山石,毫无异样。
又顺着洞顶向一侧看去,忽然,马成功的目光停住了。
看了几秒钟,他走到洞口,找到一块大石头,有些费力地将石头拖到一侧的洞壁旁,然后踩上去,伸手在那块裂开了一条缝,正向外渗水的岩缝里摸了起来。
一直摸到岩缝的角落里,马成功的手忽然停住,紧接着他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走到火堆旁,马成功伸出手,看着手里用塑料布和透明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个小纸包。
叹了口气,马成功小心翼翼地拆开来塑料布和透明胶,打开了纸包。
将纸包仔细地拆开,又放在膝盖上用手抹平。
小主,
这果然是一封信。
“马成功,如果是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的安排并没有错。你最后还是走上了跟我一样的路。”
这字迹跟马成功在玉足堂找到的那封信字迹一模一样,明显就是魏长贵留下的。
只不过这老小子到死还使了个心眼,把真正的遗书藏在这个洞里。想到这里,马成功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去。谁知看到下一句话,马成功不由得浑身一震。
“我认识你,是在十八年前。那时你在望江参加临海的高中生武术比赛,作为国术爱好者,我自然会去观摩。那时候,我就起了爱才之心,希望能够收你为徒。我将这件事禀告了上峰,上峰对此大加赞赏,并要求我尽量在大陆寻找有能力的人,充实到我们的队伍里来。可惜,事与愿违,你最后还是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但是,通过你回来后这段时间对你的观察,我还是认为,你是最能够继承我衣钵的人。在玉足堂那封信里,我告诉你我在缅甸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是真的。希望你不要拒绝,因为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多年来唯一想要收为徒弟的人。”
马成功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地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能继承你的衣钵的?”
笑了笑,他又接着向信纸上看去。
“你也许已经看出来了,我最初所追求的理想,早已被磨灭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待之中。到现在,岛上那些人还毫无廉耻地将我,还有几十年来我和我的同志们努力建立的一切,都出卖给了西方那些人,他们甚至避开我们,单独施行一些计划。最让我不能忍受的事,他们还妄想指挥我们,让我们做一些对国家民族不利的事情。这让我很愤怒,因为我从踏入这行,所接受的教育就是,誓死效忠国家民族。所以,我希望你无论在什么时候,即使是被你的组织抛弃,也能做到像我这样,无愧于国家和民族。”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马成功微微叹了口气。他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魏长贵会将那些重要的情报放在玉足堂里,最后交给马成功了。因为在他看来,那些东西如果交给西方情报机构,是对国家民族不忠。
“勉强算是个不错的老特务,就是太喜欢自我标榜了。”马成功笑着道,随即将信折好放进背包里。
将火熄灭,马成功走出山洞,又蹲在小路旁仔细看了看。然后才站起身,向谷外走去。
到了公路旁,马成功走进树林里骑上赛摩,一路向着清江而去。
绕过清江城,马成功从城北出去,过了窦水关镇,一直没有停留。
到傍晚的时候,马成功已经到了距离匡山不远盘山路上,这里好像是一个顺着公路而建的小镇,只是距离匡山很近,就在半山腰上,下了山就是匡山县城了。
将车停在一建在崖边的小面馆旁,马成功要了一碗烂肉面,然后扔给老板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烟,坐在门外的折叠桌旁,远远地看着山下的匡山县城。
老板煮好面端给马成功,见马成功盯着下面的县城沉默不语,便道:“老板,你要去匡山啊?”
马成功转过头,看着老板笑道:“是啊!”
老板转身走到灶台边,又转身看着马成功道:“你下了山,绕点路走城东进城吧,不要走城西。”
“哦?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