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前者,跟他走,让周逸率兵离开。以我一人换两万将士性命,闭着眼睛想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周逸惊呼一声夫人,不敢置信瞪我,不明白我拥着两万兵马为什么还要受萧晚风区区一人威胁。
我暗叹一声,周逸本是一个审时度势洞若观火的人物,此刻到底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理智,竟让他的脑袋变得如此昏聩?低喝:“周将军,收起你浮躁的情绪,擦亮你的眼睛看仔细,四周有什么异常!”
周逸一怔,随即环视周遭,很快变了脸色。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诡异,就连方才聒噪惹人厌恶的乌鸦,此刻早已绝迹林中。
飞禽对于自然之感往往极为敏锐,为什么会一夕间全部消失无踪?
是因察觉这里太过危险,带着浓浓杀意,它们明哲逃命去了。
森然草木,重重叠叠,其后人影如魅,暗藏无数杀机。
我和周逸,以及这两万金陵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萧家的长川军重重包围!
我别无选择,也要争取最大的利益,对萧晚风道:“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得答应我,不得伤害长卿性命。”他深深看我,用一种冷漠且怪异的口吻问:“这么快就与他同心了?”我笑笑,也不怕触怒他:“从今日起他就是我丈夫,夫妻本该同心。”
漆黑眼眸瞬间云雾翻涌,隐含怒意,随即又恢复如初,一滩死水般沉寂,淡淡道:“设下埋伏一路追杀司空长卿的,是我那越发出息的好弟弟,他的事我向来极少插手。”
本以为重重阴谋多半是萧晚风在背后操控,没想到竟是萧晚月,我一时愣住。那个记忆中总是逍遥人世醉心诗文的翩然人物,曾几何时已沾染浊世风尘?亦或,人世皆是这般无奈,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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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突然觉得莫名难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命中变得越来越浅薄。
从怀中掏出一支白玉簪子陈列在萧晚风面前,那是他给予我无条件的允诺:“请你告诉我,长卿现在在哪里。”
他盯着那支簪子,问:“这东西你一直带在身边?”
早前便料想会与他碰面,以防万一才带在身上。面上笑着,点头:“你送的,我自然随身携带。”
他略微俯首,笑容点缀,汲汲营营所追求的那丝满足,忽而道:“常州西北三里外有一座沧浪山,山势奇特,攻守皆难,一旦围困在那,山上的人下不来,山下的人也上不去。若想让山上之人脱困,可兵分两路,从南阴和北阳两方夹道而上,断其草木另辟道路,便可避开山下守军,安然离开。”
我微怔,很快便明白他话中意思。他不仅坦诚相告司空长卿所在,居然还给了一个兵不血刃的解救之法。有时候我真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