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雷,震得寒玉寺的梵钟嗡嗡作响。
一队玄甲骑兵如黑云压境,为首的骏马上,男人头戴纱笠,鸦青色锦袍上的暗纹蟠龙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盛熙颜正与大夫交代药方,忽觉一阵疾风袭来。
转头看到高大颀长的男人,如闪电般朝她疾步过来。
...这不是我那冤家吗?
她的心忽得一颤动,只觉得瞬间大脑空白,直直盯着他大跨步走到面前。
男人黑色纱笠下还戴着一层面罩,唯独那双鹰隼般凌厉的眼睛,灼灼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入体内。
纱笠下一双微微眼角上翘的桃花眼同样望着他,
盛熙颜能听到男人胸口的心跳声,仿佛是他对她的急切惦念。
“玄郎,你怎么来了?”她嗓音略有些沙哑,
玄翎的眉梢紧蹙,目光落在她干裂的唇瓣上:"你多久没喝水了?用膳了吗?"
他伸手欲掀她的纱笠,却在半空顿住——这是她的防护。
转而想去握她的手,盛熙颜却慌忙后退一步,
玄翎忘了这是在什么情况下,只冒出一个念头:她又躲着他了?又不让他碰了?
他逼近一步,犹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山峰,将她笼罩:
"又不让碰了?嗯?"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盛熙颜被他逼得又后退一步。
炉火映得纱笠下的容颜若隐若现,那双桃花眼泛着水光。
她伸出白手套,上面沾满药渍:
"不干净......玄郎,疫情传染很快......"
催促道:"这里危险,你快离开..."
"危险?"玄翎冷笑一声,"你在这里,朕怎能不来?"
帝王的目光环顾临时搭建的棚屋们,流民们蜷缩在寒风中,咳嗽声此起彼伏。
这些是他的子民,被瘟疫逼的离乡背井,逃到这里。
“皇上,请您快到安全的地方,这里太危险。”
皂靴碾过结霜的枯草,不知不觉走向人群。
"皇上当心!"
府尹张大人慌忙拦住天子欲触碰生病孩童的手。
玄翎的龙纹袖口悬在半空,金线在风里簌簌颤动。
转身望向三步外的盛熙颜,那女人戴着素纱帷帽,连片衣角都不肯叫他沾着。
"你即刻跟朕回宫。"
他咬着重音,目光描摹着帷帽下若隐若现的唇珠。
盛熙颜却提着裙裾退到石阶上,"玄郎,你是微服出巡,咱们去瓦院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