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狗哥等人离去。
毕方节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元!”
望着桥洞,毕方节安抚一会,让她们别哭,等到静下,让孙子守在洞口,带着儿子走到河边停下。
毕建学担忧的问道:“爹,你该不会想不开跳河吧?”
毕方节表现平平,反问道:“甘心?”
毕建学沉默,如果有一点选择,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苦涩一笑:“不甘心还能如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杀,诺大的京城,已经没我们的容身之处。”
“张青麟!”
轰!
毕建学剧烈一震,怀疑是不是听错:“他……他会帮我们?”
毕方节没有回答,望着夜色,眼中疯狂,喃喃自语:“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
当张荣华抵达桥洞,毕方节背负着双手站在外面,像是等候多时。
“来啦!”
“猜到了吗?”
毕方节道:“都察院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吩咐一句。
“你守在这里,爹和青麟去边上走走。”
“是!”毕建学恭敬的应道。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激动,能不能站起来就看这次了。
不远处的河边。
咕噜!
毕方节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老脸自然,一点也不红,坦然的说道:“毕建令一天只给我们吃一顿饭,一碗稀粥、一个馒头。”
张荣华指着地面:“坐。”
从五龙御灵腰带里面,取出一些卤菜,一只鸡、一份酱牛肉、一碟花生米和一盘鸡爪,外加一壶天琼玉酿放在地上。
“谢谢!”毕方节道。
拿着快子大口的吃了起来,渴了就喝天琼玉酿。
吃饱喝足,面露感叹。
“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喝到天琼玉酿。”
话锋一变,严肃、认真。
“你的来意,老夫已经知晓。如果换做之前,没发生今晚的事情,就算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透露一个字。但还有一个疑问,这么多年来,自问藏的很深,包括杜承鸣都不知道,老夫暗中留了一手,你又是如何得知?”
张荣华平静的说道:“李余良。”
毕方节苦涩一笑:“以他见不得别人好的性格,老夫应该早就猜到。”
不懂的地方全部明白,难怪张荣华赶来的这么及时。
接着说道。
“老夫的手中,的确握有重要的东西,可以扳倒杜承鸣,铲除她们在都察院的所有势力,但老夫有两个小小的请求,无论你答应不答应,东西都可以给你。”
张荣华颇为意外的望了他一眼,毕方节很直接,没有藏着、掖着:“老夫敢在你面前拿捏?”
“说说看。”
毕方节道:“刚才我们被一群乞丐欺负,城防五司一队巡逻的官兵经过这里,对正叫关元救了我们。我们眼下的情况你也清楚,如果离开京城,昔日的那些政敌没了顾忌,一定会下杀手,但不离开,又没有容身之处。”
后者猜到了,以罪证寻求庇佑,前者却是意料之外的事。
张荣华道:“回头和长安打声招呼,提拔关元为什长。”
问道。
“毕家的府邸是你的吗?”
毕方节尽量让自己平静,不将激动表现出来:“是!”
“明日你去上京府找徐行,让他派人跟你们走一趟,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谢谢!”毕方节感激。
张荣华摇头:“各取所需。”
毕方节从脖子上取下一物,一直佩戴的吊坠,呈青色,普普通通,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将东西递了过去,解释道:“外表是伪装,里面有一块小留音石,以特殊材料隔绝,东西都在里面。”
接过来。
张荣华手掌发力,将外表捏碎,露出一块龙眼大的留音石,输出一点玄黄内力进去,将画面控制在面前,不暴露,认真的看着。
画面中记载着一座院子,门牌上面的地址是玄武坊,京城房价最贵的五坊之一,有钱都买不到,还要“购买资格”。
门口站着一队护卫,牌匾上写着“木府”。
紧跟着画面一转,出现在密室中,正北方的墙壁上打着一件架子,以千年紫木制作,放着九件玉盒,每个玉盒贴着一张封灵符,防止里面的东西灵气流逝,接着阵法运转,眼看画面就要消失的时候,显示出一张脸,正是杜承鸣!
收起留音石。
张荣华问道:“怎么得到的?”
毕方节摇摇头,没有说:“兔死狐悲,一直防着这一天,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现实给了沉重一击。”
张荣华起身:“等我消息!”
毕方节道:“有、有被子?”
望着桥洞的方向,张荣华懂了,取出几床干净的被褥递了过去,还有一些吃食。
脚下一点,化作一道金光消失。
毕方节招呼一声,让毕建学过来帮忙,一群人围在一起狼吞虎咽,填饱肚子以后,后者迫不及待的问道:“爹,张大人怎么说的?”
其他的人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毕方节道:“等天亮!”
听完此话,众人面露激动,高兴的笑着,终于不用再过这种生活了。
……
张荣华没有独自行动,积累的功劳已经很多,就算拿下杜承鸣,功劳巨大,不过是锦上添花,与自己并无多大的好处,该升的官依旧会升。
用了一点时间,叫上陆展堂和徐行,前者的伤势彻底康复,有大夏军队布防图的功劳,勉强在魂宫站稳脚跟,后者有陈有才留下来的班底,外加自身培养的势力,就算褚续平是府尹,依旧压不住,府衙的权势一大半掌握在他的手中。
各自带着精锐,让属下退后。
四大部门还得看魂宫,清一色的美人,修炼驻颜功法,无论年纪多大,单看相貌美艳不可方物,各有特点,令人赏心悦目。
徐行打趣:“老陆你这日子可以啊!整天面对这群美人,说实话,有没有监守自盗?”
陆展堂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去去去!我是这样的人?”
望着青麟。
“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荣华神秘一笑:“好事!”
眼看天色就要发亮,再有一会,就到上朝的时间,招呼一声:“走!”
一群数十人,向着黑暗中冲去。
一会儿。
在玄武坊68号外面停下,见魂宫和上京府的人联手而来,为首的护卫面色大变,刚要传信通知里面的人,还没等动弹,魂宫的人瞬息将他制服,还有一群属下。
踹开院门。
一群人冲了进去,院中布置着一座大阵,护卫的修为更强,但在张荣华等人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破掉阵法,拿下所有的人。
按照留音石中的记载,找到密室,一位魂师将之破开,然后守在外面。
张荣华带着他们进去,走到千年紫木的架子这里,留音石中记载的是九个玉盒,如今变成了十二个,都贴着封灵符。
走到近前,拿着一个玉盒,揭开封灵符,再将盒子打开,露出一株万年人参,浓郁的灵药香味传出,进入鼻中,百脉通透,就连修为也增加一点点。
咕噜!
徐行和陆展堂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连同张荣华在内,望着剩下的十一个玉盒,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三人的脑中,该不会都是万年灵药吧?
想到这里。
三人迅速动手,将玉盒打开。
猜错了,结果比想的还要可怕,十二个玉盒,一半放着万年灵药,一半放着雷劫灵药,价值很大,如果换成银子将是天文数字!
俩人急忙望向张荣华。
徐行郑重的问道:“谁的?”
张荣华道:“杜承鸣。”
“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张荣华摇头:“我也不知道。”
徐行问出重点:“现在怎么办?”
“分了。”
俩人拒绝,白捡这么大的功劳,再分万年灵药、雷劫灵药就说不过去了。
见他们不同意。
张荣华取下两个玉盒,每个玉盒中放着一株雷劫灵药,强行塞了过去:“不许拒绝!”
“谢了!”
张荣华收起一件玉盒,让他们退后,再拿出一块空白的留音石,输入一点玄黄内力进去,记录着九个玉盒里面的东西,完了收起来。
如此一来,罪证也有了,还能吞下这些万年灵药,有人过问,推到杜承鸣的身上,至于夏皇,以陛下的聪明,知道东西在他的手里,但不会说出来,默许这个做法。
虽然这些东西珍贵,但皇宫宝库中什么没有?
再者扳倒了杜承鸣,圆满完成任务,想要马儿跑,总得给一些草吧?
徐行问道:“上朝?”
已经到了上朝时。
张荣华道:“我先过去,你们让这些人开口,最好拿到口供,若是不行也没什么。”
俩人点点头。
出了密室,离开府邸,取出官服换上,向着皇宫赶去。
一会儿。
终于赶在朝会快要开始时,张荣华抵达紫极殿外面,望了一眼紫极门,要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从这里出入,从左边的侧门进去,刚进来,肖公公带着俩名太监将殿门关上,在都察院队列站好。
周围的人望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最前列,杜承鸣虽然无法回头,但知道张荣华来了,想到昨天晚上送上门来的“泼天功劳”,苍老的心,像是回到年轻的时候,差点激动的蹦跶十几个跟斗。
以秘密渠道,将消息传给苏秋棠。
听说此事。
苏秋棠一刻不敢耽搁,与皇后商量过后出宫,碰面以后,一番周密的密谋,定下一个完美的计划,经得起任何人推敲和质问,等朝会开始,在朝堂上面发难,一举将张荣华拿下。
有这份泼天功劳,再加上自己的资历,还有皇后在背后支持,便能打破都察院无法问鼎天机阁的惯例,从而进一步,成为五位阁老之一!
想到这里,哪怕以他的城府和养气功夫也忍不住,虽然在忍,但紧绷的脸上,还是有一些笑容流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
听见大殿后面传来的脚步声,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盛。
随着夏皇出现,坐在龙椅上面,太子和魏尚站在左右两边,后者上前一步,扫视一圈,沉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来了!终于来了!
杜承鸣忍不住了,血液沸腾,干劲十足,太激动了,准备好的脚步就要迈出去放大招,却有人抢先一步,在他的前面出列。
上京府府尹褚续平作揖行礼,开口说道:“臣要弹劾徐行,身为判官,竟然渎职,没有休沐、也没有请假,朝会已经开始居然还未出现!”
“草!”杜承鸣心里破口大骂,恨不得一脚踹死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浪费宝贵的时间。
张荣华站了出来,行礼说道:“徐判官正在办桉,赶不过来,特意让臣帮忙请假,等事情忙完自然会过来。”
褚续平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知道昨晚他们离开,退回队列,没有多言。
怕出现变故,杜承鸣那叫一个快,疾步上前,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年轻二十岁,斗志昂扬:“臣要弹劾张荣华,叛国,暗中与商朝九公主商青旋勾结,为其效力多年!”
轰!
文武百官心头剧震,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张荣华叛国?你确定是真的?如果是,之前在灵研司,为何研发出炎雷珠?还要改良一百九十七件东西?其中包括灵物?
第一反应,便是杜承鸣傻了!
又觉得不对,以他老辣的手段,还有智慧,就算脑袋被门夹了,也不敢无故放失!若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单凭这番话,便能治他死罪,就连家人也要遭殃。
这是忌讳!
哪怕其他派系攻击政敌时,也没有用这招,除非夏皇昏庸无能,是个废物,朝纲崩坏,百无禁忌之下,才敢这样玩。
张荣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猜到了杜承鸣不会坐以待毙,随着下面的人不断倒台,一定会反戈一击,将他扳倒,没想到玩这么狠,倒要见识一下,自己是如何叛国的。
裴才华从队列中出来,行了一礼,话语锋利,字字如刀:“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是都御史,主掌都察院,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杜承鸣昂首挺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光过,无视裴才华的锋利眼神,傲然的扫视一圈,成就感满满的,转过身体,望着陛下,再次说道:“臣有确凿的证据!”
夏皇面无表情,从脸上看不出一点真实的想法,苏秋棠昨天晚上秘密出宫,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关于她的去向却不知道,现在看来,怕是见他,从眼前这一幕来看,暗中密谋着什么,准备拿下张荣华,威严的声音响起:“呈上来!”
杜承鸣从怀里取出一枚留音石,捧在手中,魏尚从御台上面下来,拿着它再次返回,输入一点真元进去,在百官的注视下,画面展现出来。
一座秘密的小院。
外松内紧,外面无人把守,内部强者无数,还布置着一座阵法守
护。
书房。
守卫只有俩人,一袭黑袍,带着黑金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单看画面便能感受得到他们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像是死亡的主宰,眼神便能杀人。
大厅。
一名年轻女人穿着华贵的紫色长裙,三千发丝垂散在双肩,戴着昂贵的发钗、耳坠和玉镯,蒙着一件浅白色的面纱,半透明,从轮廓来看,隐约可见精致的五官,随意的坐在那里,便有一股贵气传出。
在场的官员,有人认出来了,目光惊骇,带着不敢置信,画面中的女人正是商朝九公主商青旋。
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捏着茶盖,轻微的荡漾。
对面站着一名黑衣人,蒙着脸,弓着身体,面露恭敬,声音略显尖锐,让人听了不舒服:“见过殿下!”
九公主开口,话语很轻,蕴含莫大的威压:“青麟呢?”
黑衣人道:“城中现在乱的很,杜承鸣正在派人收集罪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主人让属下过来。”
九公主绝美的眼神一冷,扫视他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仿佛穿透内心,造成巨大的压力。
黑衣人单膝着地,急忙跪在地上,低着脑袋,显的更加的卑微:“您请息怒!”
“哼!”九公主冷哼一声。
气氛冰冷,像是身处在万年雪山。
“他忘记了吗?这些日子以来,如果没有本宫命元始魔神暗中帮助,能有今日的一切?就拿之前在东宫时,夏世民吩咐他办事,就凭他的修为,岂能完成任务?还有在学士殿,没有我们提供的消息,能站稳脚跟,再打开局面?包括天帝传,也是本宫命大儒暗中编撰,完事以后交给他,不然单凭他一个武将,岂能完成一个团队的事?”
越说越严厉。
“三年前,本宫潜入夏朝京城,正好碰见落魄的他,见其有几分才能,抛出橄榄枝,当天晚上前来见本宫,宣誓效命,做本宫的线人,获取夏朝的机密,本宫再提供帮助,让他爬的更高,本想以丹药或者奴印控制,但考虑到东宫强者无数、随着身份地位的提升便作罢。他也没让本宫失望,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如今已是从三品的高官,等过段时间,元始魔神搜查到杜承鸣的罪证,将他扳倒以后,便能再进一步,掌控的权柄更大。”
说到这里。
九公主的目光,越来越严厉,久居上位者的威压,镇压过去,压迫的黑衣人大气不敢喘一下,脑袋低的更低。
“但他不该为了升官,在灵研司时,研发出炎雷珠、还有一百九十七件东西,其中还有威力强大的灵物,古坡镇那一战,令我大商损失惨重,精心准备的计划被粉碎,将士死伤无数,随后夏朝的军队深入,烧杀抢掠,令我们损失加重!”
砰!
玉手勐地拍下,狂暴的掌力,将桌子摧毁,九公主的声音更加的冰冷,似乎咬牙切齿,暗藏恐怖的杀机。
“若他事先将消息传递过来,我们有了准备,也不会如此的被动!”
黑衣人诚惶诚恐,变的颤抖:“主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并不知道古坡镇开战,如果知道,一定将消息提前传递出去。”
“是吗?”九公主玉唇上翘,讥讽一笑。
“炎雷珠的配方,还有一百九十七东西的配方,都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