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蔓的神经突然绷紧,恍惚置身过去某个夜里。
在那没开灯的房间,木地板上有水一样的暗金色月光,还有幢幢树影。
“好巧。”奚午蔓扯出客气的微笑,“你也在这里。”
“这座城堡,是我爸送我的成年礼。”他似乎一向那样,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态,“连带这整片山一起。”
“那,谢谢你允许我待在这里。”奚午蔓保持着微笑。
“你需要洗个手。”他又说。
长时间附着在手上的天然色素很难一次性洗掉,好在并不影响进餐,奚午蔓可以选择看不见。
大得有点过分的餐厅,过分空荡,奚午蔓总感觉,每一张空椅上都坐着看不见的人。
较之已经死掉的人,奚午蔓更愿意相信是披着隐形披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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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没有任何一种曾经出现在她面前的食物,包括饮品。
橙香可可,奚午蔓总能想到曾经的香橙美式。
挥之不去的月光,刺鼻的气味。
奚午蔓没什么食欲,呷着可可,隔了珠帘,盯住站在窗边看窗外的男人。
过了有半个世纪那么久,奚午蔓昏昏欲睡的大脑终于记起男人的姓名。
“楼盛。”有人比她更先叫出他的名字。
大步流星穿过一根又一根科林斯柱的女人,一头飘逸的浅金色长发,天蓝色锦缎长裙随着步子,无风也摇曳。
离楼盛越近,女人的步子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她张臂抱住楼盛时,那华丽的天蓝色锦裙几乎将楼盛整个吞掉。
“别在我脸上留下你的口红印。”楼盛明显不耐烦。
那片蓝识趣地与楼盛保持一定距离。
女人双手叠在纤细的腰前,上身微微前倾,嗓音温柔,不失坚毅:“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陪我?”
“没时间。”楼盛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没看她一眼。
“但我会等你。”女人说,完全是拿下重要项目的自信。
“那是你的事。”楼盛转头,隔了珠帘与奚午蔓短暂对视,嗓音稍低,“不要打扰到客人。”
女人也看一眼奚午蔓,有意压低声音,继续同楼盛说话。
女人的声音实在太小,奚午蔓没听清。
朦朦胧胧的话音,梦一样的碎片。
绮丽的光,缤纷的色彩。
那是恋人的对话,与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