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化着浓妆或戴着面具,身穿节日主题服装,混在一起,压根认不出到底谁是谁。
无所谓跟周寘行走散,反正最后都会找到人。
奚午蔓懒得去找。
雕南瓜重要。还有蜡烛。
到处都是人,根本没有能安安静静雕南瓜的地方。
奚午蔓感觉肩头的南瓜呈指数式增重。
再不放下,她就要被南瓜给压死了。
突然,腰身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搂住,她差点就将肩上的南瓜甩向身旁人的脑袋。
“有一个适合你的好地方。”周寘行的声音,及时压下她的暴力。
位于地下室的小教堂,没有开灯,由烛火照亮。
即使偶尔几支蜡烛的光稍有摇晃,也对这片璀璨造不成影响。
祭坛上的圣像金灿灿,比光源本身更耀眼。彩色玻璃与数不清的文物全都更是黯然。
周寘行离开的时候,轻轻带上门。
奚午蔓坐在小跪垫上,一个个取出南瓜,不担心会有任何人打扰。
她是被特许进入这间小教堂的。
烛台上的蜡烛们慢慢变短,陆续熄灭。
阳光经彩色玻璃润色,替烛火服务于圣像的荣光。
雕好的南瓜灯在奚午蔓四周围成一个圈,有的盖子随意摆在灯旁。
奚午蔓收拾好刀、锯子等工具,抬头看见圣像的瞬间,差点昏厥。
好饿。
虽说换过好几副手套,双手还是沾上南瓜瓤。
她急需温水和清洁液。
急需浴缸和香氛。
还有温暖的被窝。
好困。
又饿又困。
小教堂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散步进来的男人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卷发扎在脑后,武士一样。
他穿过琳琅满目的宗教艺术品摆件,金属或玻璃上反射的光为他白皙的脸庞画上一道道色彩。
那张雌雄莫辨的脸瞧着眼熟,奚午蔓想了半天,没能记起他的姓名。
他停在距奚午蔓一米远的地方,大提琴低音一样的音色,语气礼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