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大!”
“滚犊子!”
“你这个人咋这样?赌气输不起?”
“我就这样!爱咋咋地!”他跑了。
“你咋还成他大了?”秦氏一脸惊愕。
“我们打赌了,我能从村里能要下一千块钱,就喊我大!”
“你还真想当他大?牛芳芳老成啥啦?”
“没他狗日唆鬼上吊,哪来这三千五?他真想认我作大,我还不想要他这儿子,朽木不可雕也,我儿子是可以塑造的,李红旗骨生胎带的弱点,却没法子修补!”麒麟愣愣看着我们,他却不懂了,摇了头。
我大从另一个世界的一端,走向另一个世界一端,累累白骨,像老百干片大小,往下滴着,我拎着它,坐上车,我还看见挖掘机在那里折腾,它在填坑,在亲友见证下,去了前周墓地,一家一半,除过各种缴用,还剩下二百元,亲友吃吃喝喝之后,就散了,这事至此尘埃落定。
我在去市区拿配件的途中,看见了郝慧,她如花蝴蝶那样招展,那是翻过年,最写意的春天,是女人开始暴露的日子,从隐隐约约的春衣,可以嗅到烤肉般的香气,欲说还休的絮叨,让人不厌其烦去体验,大约她富贵了,仅从考究的着装上,你可以看出,她和她的同党,极少数人领导着品牌新潮流,镂空露肉,在咸腥的空气,弥漫着她们的味,新新生我意,欲欲撩我心,忍不住要往那镂空的地方看,欲望抢眼,目光如日光乍长乍短,撩骚的触觉,像新生在土壤里的根,抓狂一样弯曲地长,伸到镂空深处,欲盖还露的下面,给人以诗和远方的享受,她打着花伞,半依在新车上,她能从一堆人里,把落迫的我挑出来,也真够难为她的,贫穷和朴实无华与我为伍,花岗岩一样不曾开窍的脑袋以及固执己见的个性,你能从余光中勾勒着我的轮廓,藏在芸芸众生里,我是极普通那一类,不张扬,不跋扈,所以不是识我味闻我味的人,不是很熟悉我的人,很难把我找出来。
“李子北李老师,果然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老远我就看着像你,可让我逮着了!好久不见,不是特别想念,你今个魂怎么落城里啦?”她冲我招手。
“噢~!是你!”她像旗杆一样摇曳的手臂,“有什么事吗?”
“招你就近看一下:发霉没?老就没?似乎比我想象要好,蛮子用什么喂你的,把你喂成这样,老筋虽盘头,经年不衰!让我叹为观止!”
“一穷和二白养人,它不属于垃圾食品系列,所以催生不出怪病!你倒是益发成熟裹着美,让人悸动,招人恨嘞!”我把单车电动反方向扎于她车头,“这婚离得,像脱离苦海,踏在幸福蜜洲里!”
“谁让你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当年我可是踮着脚,以往上贴的姿态要把自己廉价送给你,你却不要,怪我贱,现如今让蛮子把你伺候成这样:你有几套?几部车?”
说到傲人的财富,让人汗颜,房子----商品房无一套,车-----小轿车没有一辆,这是失败人生的标配,“跟董勇差不多,那些奢侈品,我还没有,所以当初我不敢独占于你,你是天下人的,所以我把你还给了天下人,庆幸吧,要是被我祸害,你不悔青了肠子?”
“也是!李老师,我能问一下吗?你吊的这棵歪脖子树上,就心安理得吗?临门一脚,她恐怕不是处吧?”
我笑了,“这是秘密!无可奉告!”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是的,没有西红柿吃,吃个萝卜也解渴!运气终是不错的,我听我一个姐妹说,你有个儿子,在初中上学,听说成绩还行!祝你好运!”
“上世不修,十三四岁往外一丢!谁管谁收,未来的事,交给未来!”
“文章还写不写?要不枉对你李一刀的名号!哪天能见见你儿子吗?”
“有时还会涂鸦,不死难休!你想干吗?要当干娘吗?”
“也是可以的!你为什么喜欢兜兜转转?当过老师,去过文联,又修电脑!”
“‘命运启示录’里说:唯有斗转和星移,才能揭示命运!”我掏出手机看看。
“可以将号码给我吗?”
“有什么意义?”
“浮华背后,有心灵震颤,你就不想问问我?”
“不用问,混得不错!车房必有,爱人孩子必有,你的人生完满,何须问?”我苦笑着。
太阳既放纵又无情,漫过西天,就如石子下坠,尽管人意不舍,终是无法锁定扭转。
“你就不想问问你曾经的挚爱祁秀玉?”
我摇摇头,“西天云彩,我与它分手作别!郝慧,青春的浪花,就那么几朵,绚烂时,无比悸动,消失时又无比惋惜,人生因缺憾而完美,像断臂维纳斯,我经常遗忘过去,放下才会轻松上路,我就要和你说再见,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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