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兰看着里言,那双眼活像一头猎豹。里言安静地看着两人,面带笑意,笑着透露出的狂妄让冷兰不适。
夏日已至,冷兰盯着面前的一水面,清风拂过,随着水面荡起的涟漪,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她的叹气是风吹来的。又见白荷参天一般高,她不禁顺着枝蔓往上看去,亭盖一般的大小。
道情坐在车椅上,缓缓过来。他直直地看向水面,冷兰没有回头,道情缓缓地说:“我不相信他会相信西月,布在西月身上的咒语肯定不简单。”
冷兰冷笑一声,她将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整个人往后仰,说道:“那管他信不信,该是我们考虑信不信了。”
“敢做不敢当的人,一辈子每一步都是罪。害了文玖不说,现在也要将杏声拉下水。他身为一个父亲,可真够狠心的啊。”道情握着拳头,重重地捶了自己的腿。
那双腿没有任何的知觉。两人就此沉默许久,就像两条平行线,各自有自己的心思。白荷收敛下降,连着河水之不远处的江面上,游船灯火明亮,热闹与繁华之间,隔江相望。
冷兰说:“说到底,你还是记挂着文玖罢了。这世上,已经没人记得卞冬了。”
道情说:“所有人都会忘记,我不会忘记。烈南大战的火蔓延到我脚下时,是文玖推了我一把。那时...我多么希望,文玖能看清楚,那不是普通的烈火,那是明青竹血脉封印后的血火,快些走开,快些...”
文玖似乎就在眼前,他纯净的双眸从火海中露出,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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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兰擦了擦眼泪,将头扭向另一边,说:“若不是他那一箭封了卞冬,九尾族也不至于抬不起头来。事到如今,卞冬死也死了活也活着,让她一个人看守着楔翌宫。”
“你不恨卞冬?”道情问。
冷兰点点头,她说:“我无法代表九尾族和法师族原谅她。”
道情长呼一口气,说:“时间不多了。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还能怎么走下去。”
道情背着光缓缓地离开,随着车轮声远去,冷兰眯着眼看向远处的花船,她囔囔地说:“倒是不要小瞧了他。别忘了,当年明青竹是文玖的手下。”
姜晴从远处走来,冷兰看着真切,她眼神格外坚定。
冷兰问道:“我最是知道你的,奴会族预言也罢,断月矢联结也好,你心中早已接受事实。可为何今日在众人面前,非要装作不可接受的模样?”
“族长,世人都知您强,可就是因为您太强了。我若表现得不够弱,怎么让他们露出破绽?族长,我知道你不信柒元夫子,你不信安阳,你也不会相信昊天战神。我是九尾雪狐,你会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那双背着月光的蓝色双眼在暗夜中闪了一下,冷兰只觉得冷汗涔涔。
“你要做什么?”
“族长,安阳只是尊重他的老师,若是他老师不在了,我就是他最亲近的人。”姜晴淡淡地说道。
冷兰更是浑身发冷,悄声说道:“不可能。单凭你万不是夫子的对手。”
“无妨,天下本无几人为他对手,我不与他硬碰硬。”姜晴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双眼紧紧地看着冷兰,说道,“他不贪年岁,只是心中有所放不下。云文玖,是他与昊天之间的最大障碍。从前是云文玖,如今是云杏声。只要昊天对云杏声下手,你说夫子怎么不恨?”
“你想得、哼——里言拉拢杏声还来不及,如何与他作对。”
“族长,人在得意忘形之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姜晴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