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安阳离开此地。这是受尽牵制和冷眼中能说出最恶毒的威胁,即便里言对此并不在意。成功在即,暂时发挥不出最大水准的狼族怎么能入他的眼,里言心中暗喜多日,再见姜晴如此,更是笃定冷兰势必与七术为敌,一时心中舒畅。
冷兰身子面向姜晴,眼睛却落在里言身上,她说:“难为你大驾,还要劝架。”
“狼狐两族本是世交,怎么到你这里反而变成这样?”里言有些无奈,他轻轻地将姜晴扶着,姜晴腿脚没力气,根本站不起来。她的泪不断的流出,见里言这样温柔,忍不住大声地哭了出来。
冷兰将手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她怒骂道:“哭什么哭,这点苦都吃不了。我还指望你能担起九尾雪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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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说,姜晴更是哭天抢地,她瘫软在地面上,说:“要是屏障没有碎,是不是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里言蹲下身子给姜晴探了脉搏,缓缓地坐在一旁。里言摇了摇头,对冷兰说道:“她还是个孩子,犯得着你对她那么狠。”
冷兰冷哼一声,说道:“还是孩子?西月和她同龄,你怎么不说西月是个孩子呢?”
姜晴看着冷兰,一种暴力的清冷感袭来。
冷兰是一个可靠的监护人,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自出生以来,除却父母,冷兰的稳重安定和她果断犀利都能给她在动荡的环境中带来莫大的安慰。姜晴恢复了一些力气,她转向冷兰,戚戚流泪,说:“奴会族的预言都是被你一手促成的,我原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和我说的每一件事我都做到了,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
雪山屏障破裂,姜晴被迫在与杏声应下红药联结副卫时,那时,她似乎懂了一点奴会族的预言。随之而来的,是要求她携带双红药,另一个红药入主卫需要副卫的血,那人正是西月。
主卫副卫之间相互制约中,主卫影响向来都是最小的。当主卫受到威胁时,副卫会承受部分侵嗜,主卫死亡则副卫死亡。但是,副卫受到威胁时,一般来说并不会危及主卫性命,甚至不会被反噬。
但姜晴还不能完全驾驭双红药带来的威胁,故而在西月受到七术布咒后,出现了严重的反噬作用,甚至可能危及到了生命。
冷兰听罢,怒火中烧,她竭力控着自己的情绪,步步往前。
冷兰说道:“那你说,几十年在屏障内不得修炼,子嗣无繁衍的九尾,若屏障不破碎,九尾还有震慑荒界的能力吗?荒界还会把九尾看在眼里吗?你说说看,若不是要你红药牵连权势之人,如今西月如日中天,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
冷兰几乎是咬着嘴唇说的,她字字似乎侵袭着姜晴内心深处摇摇欲坠的自私。冷兰接着说道:“从小我就教你,凡事看长远,短视活不长的。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姜晴眼前一片模糊,她擦掉眼泪看向里言,里言神情严肃,他似乎在思考着,只听到他轻声说:“荒主对西月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晴又转头看向冷兰,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间,在听了无数次冷兰的教义后,总算明白了,她要想活命,也只能这样做。冷兰不会强求她,只是迫于这个环境在不断的剥夺自己的自尊。表面袒护自己的里言实则从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反而是声色俱厉的冷兰,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
姜晴掩面而泣,她哭着说道:“我好笨。”
不一会儿,姜晴停止了哭泣。似乎姜晴心里豁然开朗起来,她不再纠结于自己尾巴是断月矢,而断月矢是西月武器这个事情了。也不再纠结为什么非要逼她承受奴会族的预言。
冷兰对姜晴有怜爱,见她这样,心中十分不忍,伸手将姜晴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姜晴脑袋耷拉下来,看着自己光着的脚。
“他的咒语最隐秘,我解不开。”冷兰说。
姜晴感觉浑身又是一阵冷一阵热袭来,就像是一种恶作剧,总在痛苦的感受消失之后,又重新出现。她忍着疼痛,眼泪簌簌落下,她说:“我知道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里言对冷兰说:“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