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驰宴没注意到前厅里站着两人,一路走来还在嘀嘀咕咕:
“听我爹说,你这趟回来还将那麻烦的太子也带了回来,过段时间还要同他们一起入京,那岂不是说我往后想见你就更难了。你说你,掺和这件事做什么,以后我若想去喝花酒都不知道该找……唔!”
贺成江被他的口无遮拦气得额头有青筋直跳,见他还要说些有的没的,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声音沉得好似掺了冰碴子:
“你再污蔑,本世子就让人把你舌头割了,谁劝都不好使!”
周驰宴猝不及防,被吓得抖了抖,迷茫无措地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暴怒的贺成江,片刻后才注意到站在贺成江后面,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年轻公子。
那年轻公子一身月白锦袍,清灵俊秀,顾盼生辉,真是风采非凡。
站在他面前,周驰宴无端觉得自己就像在泥里摸爬的虫蚁,真是又俗又肮脏。
他一把将贺成江的手扒拉下来,话都结巴了:“这,这,这……这是哪家公子啊,成,成江,你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好看的公子?
他想这样问,最后几个字却怎样也说不出来,总觉得说出来就好像玷污了什么似的。
贺成江眼睛危险的眯起,意味不明地冷哼两声:“你说呢?”
他话简单,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杀气,吓得周驰宴又是一抖,脸都白了,迟钝的脑子转了好几圈才猛地意识到什么,嘴唇血色尽失,不可置信地抓住贺成江的胳膊:
“他,他他他…该不会……”是太子吧?
贺成江从小与周驰宴一块儿长大,对他每一个动作代表的含义都无比清楚,轻哂,用一种带着同情和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并不说话。
周驰宴踉跄了一下,险些腿软当场给纪砚尘跪下,一想到自己刚才说这位太子麻烦,他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最好是再也不要醒来。
纪砚尘看着他们,缓缓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
他这人就是这样,性子虽冷,但只要想,随时能装出一副温润如玉,平易近人的假象,轻易便能唬住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