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弱者的眼泪,在高位者看来,都是可笑又可怜的。
所以他从不哭。
那年他也曾天真以为过,自己的仇人只有君家,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君家终究是会血债血偿的。
可后来,他终于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并非他可以撼动。
无论他做什么,都是蜉蝣撼树,徒劳无功。
是从哪一瞬开始谋划,君行舟已经忘了。
他只记得,溢过指缝的泪水是苦的。
他也记得,这生平头一遭的脆弱,是展露在赋明归眼前。
大抵是他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连意识都不大清醒了,才会袒露,藏在心底的,那个委屈的小小少年。
也曾有人爱他的,有人真真切切爱过他,甘愿为他豁出一切的……
可她已经死了。
他身后从无倚仗,他绝无退路。
不过没关系,他赢了。
这百年前设下的局,他是赢家。
现如今,前尘旧事已无力再牵制他,往后的路光明坦荡。
君行舟抬头望向那一轮月,伸手挡住了寸许的光。
他望一轮月,月也透过指缝偷偷看他。
他会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