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望着白灰色的房顶,一言不发:“……”
客厅里重归寂静,只听见打火机的声音,还有那照常响起点燃香烟的声音。
“咳咳,哼!”喉咙中痰液涌动,中年男人的脸,隐藏在青色的烟雾后。
牛族和羊族不一样,每个适龄的男性青年,到了上大学的年纪,或者大学毕业以后,必须到军队服义务兵役三年,而后才能进入社会工作。
每所大学留有档案,保尔加大学也不例外。
豹族横扫草原西部时,安德烈的文盲爷爷和贫农姥爷,就是那时候的普通战士,安德烈的父亲,谢尔盖深知自己父亲和老丈人,在战场上面对过什么。
安德烈轻轻躺回床上,眼睛好久才眨一下。
放学路上,一群嚣张跋扈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学校,还野蛮地推开了一位家长。
“嘿!你的礼貌被哪个无赖吃了?”被无端驱逐的家长们,愤怒地围住了校门口。
人群引发一阵骚动,安德烈和同学驻足观看。
“那家伙是谁?”路过初中部的大门,安德烈问到身边的同学。
同学眯眼看也不看:“不用想也知道是奸商伊凡的儿子,很作的一个小鬼。”
伊凡在本地名声很不好,靠着克扣工钱发家,再买通关系摆平,可他是唯一从不拖发工资的老板。没有本地人愿意去当他的职工,只有急缺钱了,才去找他做一段时间的职工。
父亲去当他的司机,还要他……要吃多大的亏,伊凡才愿意帮父亲的忙。
安德烈清楚,父亲是想让自己去当个军官,在后方安稳地画地图。
“谢廖沙!谢廖沙!”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安德烈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
听见妻子在门外呼喊着自己的爱称,谢尔盖急忙扔下烟头跑去开门。
谢尔盖:“你这是……怎么把胳膊搞成这副模样?”
眼睛瞪得滚圆,一个念头闪电般出现在脑海里,母亲好像出事了!
从床上一跃而起,安德烈冲出房间查看情况。
“胳膊被烫伤了,需要拿些药来。”
见自己的丈夫还愣在原地,伊莎催促道:“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去呀?!”
谢尔盖抿起了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
“好吧,我去买买看看。”
看够了母亲胳膊上的伤疤,安德烈悄悄关上门缝,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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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视野里,白灰色的吊顶,好像更破败了几分。
母亲因为伤痛,没看见父亲搓动的双手,安德烈却看得一清二楚,多么无助的感觉……
骑上自行车,谢尔盖穿过小巷,来到了街上。
街上的卫生所紧紧地关着门,谢尔盖只得去大医院购买药品。
“嘿!谢尔盖,你要去哪里?”有人和他搭话,谢尔盖听出来那是谁了。
“我要去医院,伊万科夫!伊莎被烫到了胳膊!”
“什么?那你带了多少钱?”隔着一条路的伊万科夫,立刻拉高了嗓门:“天哪,真是一个坏消息,我和你说,我刚刚从医院拉来了一名病人,他和我抱怨了一路,药价上涨了可把他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