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颋包扎好伤口后,也将本案详情及所拟判词写成奏疏交给邱维屏过目。
傍晚时分邱维屏揣着两份奏疏来到左相府,门子似乎早知道他要来,直接让小厮将他带至花厅,只见花厅之中除了杜延年以外还有一清瘦老者,年约五十上下,看精神似乎有些疲惫,二人正相谈甚欢。
“邦士来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梧州范夷吾先生,字尧卿,是我派到德甫那里的眼线——不过现下已经是德甫的人啦!尧卿,这位是大理寺卿邱维屏,你想必知道他。”杜延年给二人互作了介绍。
范夷吾起身微笑行礼道:“邱寺卿钧安!早就听闻过杜相、宁远侯与邱寺卿当年的风采,其中尤以邱寺卿为最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邱维屏礼节性地拱手还礼,之后却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杜延年,什么情况?你派去的眼线,成了德甫的人,如今却又在你这里做座上宾?
原来就在今日上午大理寺堂审之际,范夷吾急匆匆从兴州赶回京城,他是在前日晚上接到罗汝芳的飞鸽传书后六百里快马加急赶回来的,老先生为了赶路两天没休息,一把老骨头差点没颠散了,所以才一脸的疲惫相。
回京之后他先匆匆见了罗汝芳一面,然后便到相府求见杜延年。
杜延年对于他的背叛至今仍耿耿于怀,并不想见他,他似乎早有准备,从马背上取下一个盒子让人送进去给杜延年,很快小厮便出来将他带了进去。
“尧卿居然还会回来见我,这可真是令我意外呀!”杜延年冷冷道。
“老朽为何不能来见杜相呢?”范夷吾对他的诘难早有预料,不慌不忙。
“背主之人再见旧主,不觉得羞愧吗?”
“杜相此言差矣,老朽可没有背叛杜相,老朽只是在帮您铺后路而已。”
“哦?我都不知道我竟已落到需要尧卿为我铺后路的地步了,”杜延年冷笑道,“那就请尧卿赐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