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山洞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带起阵阵风声。

谷平风站起身来,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他负手缓缓踱步至洞口,洞外的夜色仿若浓墨,沉沉地压下来。

他目光穿透黑暗,直直望着宫阳角等人离去的方向,那目光仿若能洞悉一切,深邃而悠远。

片刻后,他开口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却有力:

“你们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全然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就真的没有风险吗?”

他顿了顿,微微皱眉,继续说道,“万一他们知晓自己身负能灭杀心魔的独特本事,是何等重要,因此恃术而骄,起了别样心思,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如今这样,他们在这山谷附近养伤,于我们而言,倒是给了我们观察的契机。从今日一番交谈来看,他们言语间对魔修的厌恶、抵触显而易见,想必心中正义未泯。

“咱们且耐心等待,待时机成熟,不管是诚挚邀请他们加入,还是想办法不动声色地套出那灭杀心魔的精妙术法,都可依据形势酌情而定,切不可操之过急。”

另一边,宫阳角三人回到山洞,待用阵法封闭洞口之后,苏璃莲步轻移,走到山洞一角,随意的放出一个蒲团坐下,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轻声开口,声音轻柔却透着几分凝重:

“大哥、三弟,我心里总觉得那谷平风几人目的不纯。虽说他们出手救了咱们,可细细回想,他们言语间似有深意,诸多话语,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我这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踏实。”

云澜站在山洞中央,同样神色凝重,眼神里面满是思索之色。

听到苏璃的话,微微点头,沉声道:

“二妹心思细腻。我也感觉到了,不管他们提及寻人之事、魔修种种,绝非偶然,定是有所图谋。咱们如今身上带伤,行动不便,切不可莽撞行事。且安心在此养伤,这几日多多留意他们的动静,若是察觉有何异样,必须尽早做打算,莫要等到陷入绝境,才追悔莫及。”

宫阳角“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身上的伤痛让他微微皱眉,却也顾不上许多。

他神情凛然,眼中闪烁疑惑之色道:

“不错,当时在惠虚寺内,咱们破坏魔塑之时,可以肯定周围并没有外人在场,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这实在蹊跷。”

“而且,这心魔来得更是莫名其妙,毫无征兆,怕就怕咱们早已被他们盯上。”

小主,

苏璃又接着道:

“大哥、三弟,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非得卷入这暗流旋涡中不成?”

云澜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沉声道:

“二妹莫急,想来如果魔修那边盯上我们,那我们想要脱身的话确实有点难。”

“不过,你们忘了,我们本来就想着把这里寺庙暗中被魔修操控一事告知给其他门派,这一点倒是并不冲突。”

“怕就是怕……”

“大哥,就不要犹犹豫豫的了,有话直说就好。”

宫阳角说完目光扫向洞口,示意自己布置的阵法,很是安全。

云澜看了一眼宫阳角,微微点头,接着说道:

“唉,也不是说怕谷平风他们打着抗魔的幌子利用我们。而是不知道这些人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万一我们贸然与他们合作,非但没有尽功,反而还可能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璃秀眉紧蹙,面上满是难色,她贝齿轻咬下唇,轻声开口道:

“大哥说得确实在理,咱们如今身处这秘境之内,人生地不熟的,真可谓是步步惊心,稍有差池,那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若不与谷平风他们合作,单靠咱们兄妹三人的力量,想要将魔修操控寺庙这般隐秘之事顺利传出去,还不知要历经多少艰难曲折,耗费多少心力。况且,咱们已然招惹了魔修,他们睚眦必报,想必绝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定会在暗中百般阻挠、甚至下杀手。”

云澜负手而立,目光深沉似幽潭,凝视着洞壁上跳跃闪烁的烛火,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良久之后,他仿若灵光一闪,眼眸中划过一丝精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缓缓开口道:

“我总觉得,谷平风他们所求的,怕是不止是携手对抗魔修这么简单。”

“哦?那还有什么?”

宫阳角挠了挠头,一脸纳闷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