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三福晋久违地出了诚亲王府,直奔荣宪公主住处。
“好弟妹,你来了。说来都是我不好,你替我、替布琳想了那么多,结果……偏偏毁在了那临门一脚上,真真是对不住你一番心意。”
荣宪公主半卧在床上,头上缠着块帕,脸色发黄,双颊深深的陷了下去,完全没了刚回京那时的高贵、凌厉又强势的做派,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
三福晋来之前就知荣宪心病难医,倒也不惊慌,只转头瞧了眼站在床尾、红着眼的额驸乌尔衮与布琳,只见两人面色惨淡,眼睛里满是担忧,还略略有些失落。
“唉,二姐这话说的,布琳在京城这些年,对我这个舅母敬重有加,对弘春、思泰他们也没少维护,是个好孩子,我这做长辈的上点心,也是应该的。”三福晋朝着荣宪点点头,又摇摇头,诉起了苦,“如今梧云珠的婚事已经定了莫日根,倒也没必要过多纠结,只是,只是……”
荣宪公主头乱跳了一阵,软软靠在床头,急急问:“怎么了?”
“我们爷这些年靠修书慢慢起色,以前每月去户部支取银钱,从来是今早递晚上过,从没超过一天,可都初五了,上个月的开销户部还是没个动静……”
乌尔衮和布琳同时一惊,荣宪陡然想起胤禛,心里一阵惊慌,手足无措的看着三福晋。
三福晋垂眸,落寞道:“户部上任尚书、这任尚书,都是四弟的人。”
户部上任尚书是甘淑仪父亲,这任尚书是甘淑仪父亲举荐的挚友。可以说,现在户部,完全是胤禛的“后花园”“大本营”。
户部卡着开销不给过,还能是为什么?还能是为谁?
荣宪一惊,气呼呼的一摆手,咬牙切齿地道:“额娘真是能耐,能耐极了。”
三福晋暗笑,可不是能耐,一个人捅了太后、皇上、儿媳、女儿一大波人的死穴,能不能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