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敛目,满脸通红地嗯了一声,倍觉心虚:这……确实是他疏忽了,还好,有宜修替他费心。
宜修啐了他一口,一句话把胤禛从羞愧边缘拉了回来,“爷,虽说宫规同意,但咱们也得提前递牌子,更得跟皇阿玛打个招呼。否则,没得一片孝心却被外人嚼舌根,无端被皇阿玛训斥,还牵连娘娘!”
宫中规矩森严,若有地位、有宠爱,自是无惧宫规,反正有帝王兜底。
偏偏这段时间,外头关于雍郡王府的风言风语不断,他们行事可不得事事小心,决不能越雷池半步。不然,轻则惹得一身骚,重则被借题发挥,后患无穷。
胤禛闻言警钟大作,一改之前低眉垂目的模样,整个人锋芒外露,眼神凌厉,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漠,“流言蜚语,还真是……爷早晚废了那群嚼舌根的御史!”
“嘴长在别人身上,外头的流言更是一日一个样,原先还说八弟家小妾过于嚣张、平郡王府继福晋蛇蝎毒妇呢,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何须动怒!”宜修丝毫不在意地叹气道。
“爷知道,你的想法很好,这事儿,爷今儿也会与皇阿玛提及的。”胤禛抿了抿唇,语气中不无愧疚,“唉,是爷不好,往日对这些个事儿不太关注,都劳你操心,才让你连养病都没个消停!”
等后日大朝会,江南事了,这群弹劾的御史也敢滚蛋了!
就是劳累宜修,病着呢,还四处替他想这儿操持那儿的,可见过去半年更是……苦了她了!
宜修面上欣喜,眸子微微震颤,似是被胤禛的话安抚住了,脑海中却不由地浮现上一世胤禛一次又一次因着年世兰、甄嬛给他甩脸色的场景,又闪过晖儿高烧的模样,令她无比清明:
这男人,也就嘴上说点子好话。
要她真不替他操心这些,没了价值,那嘴脸……无情的可怖又可恨!
“爷,让您跟皇阿玛说带府上妹妹和孩子进宫贺寿,除了是替贵妃娘娘挣面子、给娘娘表孝心以外,也是提前打个样儿,为月底佟老夫人的花甲寿宴做个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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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感到惊讶与纳闷,“这事儿怎么说?”
宜修恨铁不成钢地啧啧两声,“爷,您如今可是佟佳氏正儿八经儿的外孙,佟老夫人是您的郭罗玛嬷。皇阿玛之前再怎么暗示您不要和佟佳氏走得太近,也不会要您违逆孝道,不去老夫人的寿宴吧?”
面对宜修的提点,胤禛猛地拍案而起,在屋内走来走去,突然间异常地激愤问:“佟佳氏是爷的母族,爷亲近佟佳氏自无不可。皇阿玛却忌惮我与母族走得太近,几次暗示让我不要逾矩,与认同大哥、二哥明晃晃亲近母族的态度大相径庭,凭什么?”
胤禛如此激愤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去江南替大清风里来雨里去,结果年底京城动乱,他府上被皇阿玛抛弃个彻底,能不心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