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云烟明白事情轻重,宜修便让她回去,小人物的心思,不需要她过多操心。
宜修想了想,思及康熙那顾念旧情的矛盾做派——既对往昔旧情耿耿于怀,放弃的时候又丝毫不拖泥带水。
就像他上一世冷眼看着魏东亭走向死路,死后却又对魏东亭这位与他出生入死的老伙计追念不已,康熙愧疚的同时,于心不忍之下,从大内拨款40万两银子。35万两替他还债,另外5万给抚恤家人,也算仁至义尽。
说实话,宜修都替康熙觉得尴尬与无奈,你要觉得人不该死,就暗地里给他留条后路。
哪怕替魏东亭发作了他家里,整日花天酒地、大手大脚的不孝子孙;
哪怕撸了魏东亭所有的差事儿,抄没半数或尽数家产,再留他一命,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也许这里面有她不了解的内情,但宜修是真没法理解老爷子的想法。不过,不妨碍她利用老爷子矛盾的心理与做派,替盟友积攒积攒政治资本。
打定主意后,宜修又唤来剪秋,“你还记的赵御史家的路吗?”
“记得。”
“给他传个话,就说皇阿玛对老臣总是舍不得的,若魏东亭活过今晚,就让他在明日早朝上,对魏东亭明面呵斥、背地陈情,但不可妨碍国库欠款追缴一事的进行。记住,言语可以犀利,却一定得凸显皇阿玛的宽宏,保下魏东亭一面。”
“是。”
“等等。”宜修转头看向窗外, 面色诡异地盯着窗前的兰花盆栽,喃喃道:“文人最是讲究气节,魏东亭忠心了皇阿玛一辈子,这份忠心还是值得夸赞的,让赵御史嘴下留点情吧!”
“再和他说一句,事一办成,本福晋再送他家一张马球场宴席的帖子,保管他侄女参赛,省得他再被其母、弟妹哭求。”
剪秋捂嘴偷笑,“是,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赵御史怕福晋温都氏也就算了,也怕母亲、弟妹、女儿……说准确点,但凡是个会哭的女人,他都怕。前些日子,宜修早就给了温都氏一张请帖,同意她两个女儿参加闺阁姑娘之间的马球赛。
结果,他弟弟、弟妹闻着味就找来了。看着嫂子和雍郡王府来往密切,二人早就眼馋不已,顿时找来老母亲哭求——一张请帖允许家中两个女子参加马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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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赵御史)的孙女本就在雍郡王府女学堂上,能直接参加,这张请帖就不能给侄女一个名额吗?
温都氏哪能同意,她两个女儿,要只有一个名额,岂不是一个去一个不去,那不破坏女儿之间的感情吗?
再说了,这弟妹的吃相也太难看了,搬出婆婆压自己不说,还哭求自家丈夫,如何能忍,明言:
没门,窗户也不给,有本事自己弄张请帖,少来她面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