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几场仗都打得不大,所以重伤的人不多,估摸二十余人左右,太医们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唯有一个没扛过来,江蕴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被人往外抬。
“他怎么了?”江蕴问道。
卢太医轻飘飘道:“死了。”
“死了?没救回来?”江蕴道:“放下我看看。”
卢太医摆摆手,道:“不必放下,死了就快些抬出去。”
“卢太医,让我看一眼吧。”
江蕴不死心。
既然能住在这帐子里,说明昨晚还是活着的,真的就没得救了吗?
卢太医看了她两秒,道:“那就放在外头,你快些看。”
江蕴不知道,卢太医昨夜是没有过年的,他睡前就带几个太医在这重伤兵将的帐子中仔细救治过,按理来说江蕴昨夜也该来,只是他太知道苏明樟了,若昨夜江蕴一落脚就来连夜忙着,他定然是会发作起来。
因为昨夜就能给的药都给了,所以他清楚的知道,他扛不过去就是扛不过去了。
江蕴,年纪轻,行医才数月,手底下没死过人,天真的以为都能救活。
卢太医一叹,在几步外默默看着江蕴的动作。
只见她弯下身去,仔细检查,想要从刚刚咽气的人身上找出一丝还没死透的迹象。
找不到迹象后,又用银针在几处关键的穴位试探,仿佛是希望他只是一时假死闭气,还有回生的可能。
最总一番折腾,江蕴缓缓起身,让人抬走了他。
心中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这就难受了?这又不是死在你眼下,这是死在我眼下的,是我没救过来,你倒是替我难受起来了?”
江蕴不知如何说,半晌,她道:“许是觉得行医就是该救人,却要看着人死在自己眼前,很是无力。”
卢太医走出来,嘴里道:“你怎么跟我十几岁时一样。”
江蕴:“那我就是十几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