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层面,汉景帝继续沿用重农轻商国策,他多次下令郡国官员以劝勉农桑为首要政务,并允许居住在土地贫瘠地区的百姓迁居到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的地方从事垦殖,并继续实行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策略,于即位第二年便下诏推迟男子服役的年龄三年(从17岁推迟到20岁),缩短服役时间,再加上汉景帝自身十分的勤俭节约,这极大减轻了百姓负担,保证了国家的农业生产。
同时,汉景帝还多次颁诏,以法律手段,打击那些擅用民力的官吏,从而保证了正常的农业生产,例如后元二年(前142年)四月,由于遭遇严重旱灾,导致当年粮食欠收,汉景帝便下了一道《令二千石修职诏》,其中说道,“雕文镂刻,是损害工业生产之事;锦绣纂组,是损害女工之事。农业生产受到损害,就是饥饿的根源;女工受到伤害,就是受冻的根源。饥寒同时出现,很难说不是人祸。朕亲自耕种田地,皇后亲自种桑养蚕,作为祭祀祖庙时的贡品和祭服,就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作榜样。我不接受进献的物品,减少膳食,降低百姓的徭役赋税,就是为了鼓励天下百姓努力耕种和养蚕,使得百姓平日多有积蓄,以抵御灾祸。
今年收成不好,人民的口粮很少,原因在哪里呢?或许是因为奸诈的人做了官吏,公开行贿受贿,贪求钱财,剥削百姓,侵夺万民。县丞是重要官员,执法犯法,与盗贼共盗,太不像话!命令郡国守、相等二千石官员,各自严格遵守职责;不履行职责、政绩不好的官员,丞相要向朕奏报,议定处置的罪名。”
后元三年(前141年)正月,汉景帝又诏令郡国劝农桑、多种树,禁止官吏采买黄金珠玉,否则以盗窃论罪。
在律法层面,继汉文帝废除肉刑之后,汉景帝继续减轻刑罚,使得刑罚更加趋于合理,并强调用法谨慎,增强司法的公平性。当然,汉景帝也并非一味仁慈,例如在对待地方豪强的问题上,由于朝廷长期实行“无为而治”,导致地方豪强并起,这些人凭借家族势力不断压榨百姓,甚至对抗朝廷,导致民怨沸腾,汉景帝为了予以惩治,则任用了包括郅都、王温舒、严延年、宁成在内的酷吏,痛诛在地方为非作歹的不法豪强。
在军事层面,汉景帝基本沿用了与匈奴和亲的策略,虽然在位晚期汉匈冲突有所加剧,但总体而言,汉匈关系相对较为平和。同时,汉景帝沿用汉文帝时期的“入粟拜爵”、“募民实边”和“黩罪之法”等策略,不断充实汉朝边塞,而正是由于这些策略的有效实施,使得匈奴南侵难度不断加大,汉文帝以前那种整个北部边郡全部遭受匈奴威胁的局面不复存在,匈奴除了整合大军大举犯边之外,各部落随意南侵的情况大幅度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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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汉文帝刘恒到汉景帝刘启,历经两代治世明君的治理,使得西汉迎来了立国以来的第一个治世,史称“文景之治”。
这一时期,农业生产得到大幅度提升,在国家无事,没有遭遇到水旱之灾的情况下,百姓基本能够保证自给自足。正是受农业生产的发展和朝廷轻徭薄赋的刺激,汉朝迎来了人口爆发期,汉朝的人口从西汉立国初年的约1300万,提升到了约3000万。
农业经济的迅速发展,也使得朝廷的国库日渐充盈,甚至达到了“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的地步,边塞地区的粮食储存,更是从汉文帝时期便始终保持着足够五年之用的存量。
而为了应对匈奴的威胁,汉文帝时期便在边塞地区建立了官办马苑,用以专门饲养马匹,经过文景两代的发展,到汉景帝去世之前,汉朝的战马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四五十万匹,而且当时民间养马现象也十分普遍,以致形成了“众庶街巷有马,而阡陌之间成群,乘字牝者摈而不得聚会”的景象,这与西汉初期“天子不能具钧驷,而将相或乘牛车”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外,随着“挟书令”的废除,再加上汉景帝在提倡黄老之学的同时,不再禁止其他学派的发展,使得包括儒家学说、道家学说在内的其他各派思想得以充分发展和融合,汉朝的思想文化得到了充分的发展。
“文景之治”,可以说是我国历史上少有的安康和谐社会,而正是由于这一时期的充分发展,为此后的汉武盛世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