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仙湖沉入东海,世间在无悬天高墙。
一个时辰后。
法则之力融合,凌冽的狂风间歇。
三个时辰后。
小主,
浪息潮平,最后一片大浪轰然落下,归于大海,平静如初~
呼呼的风渐渐柔和。
滚滚的浪缓缓平静。
天慢慢亮了,世界也渐渐的安静了。
东海岸边。
躁动的鱼群和海妖们悄然间没入水面,潜入深海之下。
那一日。
仙境坠下人间。
那一日。
屹立无数纪元的仙湖轰然倒塌。
那一日。
浩然诸圣在许轻的带领下,平了千重大浪,拼尽全力,耗尽力气,终究是护下了浩然人间。
那一日后,浩然天下换尽人间。
西海没了悬天的雾,也没有了倒流的天河。
东海没了高悬的湖,也没了那惊世的高墙。
那一年的浩然。
劫起。
不落。
法则变动,天道有了缺口,这座千百万年的牢笼,因此出现了变动。
四座阵眼中。
东西二者黯淡。
四灵大阵受损,出现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裂缝。
天下之外,一些本不属于浩然的气息,悄悄透过裂缝,踏足了这片人间,染指了这座天下。
那一年。
灵江之水,突然上涨了千丈,两岸无数山河尽数被吞没,儒州的浩然书院,也彻底被淹没在了灵水之中。
道州的天道山外,那片山崖下的草原,消失不见了。
佛州的雷池重地,经久不散的黑云散了,无数金光洒下,云开雾散。
剑州城外。
灵桥早已不见踪影,高城之前那片葬着无数枯骨的战场也被灵江水彻底吞噬。
百丈高墙,被淹没了大半。
昔日少年先生的那座小院,再也寻觅不到半点踪迹。
不止如此。
天地玄黄四条大河,水位上涨。
昔日的那座立在水中央的黄灵岛沉入了水底,西岸的四片灰雾地带起了风,雾渐渐散去。
灵河渡水涨船高。
一位蓑衣老翁站在黄州之巅,俯瞰云端之下。
那座灵气枯竭了万年的凡州。
干涸的三条灵溪再次装满了灵水,蔓延向南。
生机勃勃!
世间喧闹,天下震动,芸芸众生,无不惊呼骇然。
那一年。
放逐之地的风沙突然就小了很多,那座通天石门血光黯淡,隐隐有要熄灭的感觉。
门前那片横七竖八的石像,莫名其妙的碎了很多,随风化作黄沙。
遮天桃树,不知为何,簌簌落尽半壁桃花,扬的满天都是。
李太白亦如往常般站在桃树下,任由桃花落了满头,满肩,满身。
眼神空洞,麻木,恍惚。
盯着那棵桃树。
只是一刹那的光景,这位中年的汉子,头发抽出银丝,眨眼全白,短粗的胡茬,也泛起了白光。
好似头顶落下的不是桃花,而是一场雪,故此白了头。
剑仙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桃花落。
本不足为奇。
可是。
桃花只落不开,他在这里待了十世轮回不止,却是第一次见。
花还在落。
桃树的枝丫慢慢干枯,亦随风落下,砸落地面。
噼里啪啦!
就在仙湖尚未平静,人间灵水暴涨,石门黯淡,桃树枯萎的同时。
罪州之地。
天地间元气汹涌,东南西北,绝煞乍起,两座天下的天空上,笼罩着一片黑色的云。
那片将云川和神土隔开的万里荒原。
无数的黑气溢出土层,笼罩原野。
昔日先生建下的那座隔绝大阵,出现裂缝,迅速蔓延,接着轰然碎裂。
罪州地底。
桃树根茎之下。
许轻舟曾踏足的那片无边黑暗之地,一根根巨大的锁链莫名抖动,厚重的铁锈于其上脱落。
露出了那锁链的真容。
萦绕血色。
好像烧红的烙铁。
那片世界的正中央,无尽的深渊之下,那些涌动的灵水之中,滔天巨兽鼻息吐出一口浊气。
“呼~”
便于此间卷起一阵惊世的狂风。
将四周密密麻麻的那些被铁链锁住的巨石雕像荡向四周,随着铁链摆动~
发出杂乱之声,充斥此间。
滔天巨兽睁开了眼。
宛若两轮血色的月,于沉睡中苏醒,将地下世界的黑暗驱散,压制。
听闻一声长鸣。
“呜鸣!——”
似是于星空深处久久回响。
一尊巨石雕像突然睁眼,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嘶啊!”
————
东海。
风浪以息,清风微袭。
落日残阳自云端洒下,水面金黄,波光粼粼。
昔日仙湖旧址之上。
悬天高墙不见了,蔚蓝的大海消失了,茫茫灵水也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岛屿。
东西南北纵横十万里。
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