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乐嫌弃地看他一眼:“呵,我都懒得打你,我都怕给你打爽了。”
江寂庭抱着手臂眯起眼,轻哼一声:“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给杨丹虹买了几套房子,置办了多少产业。呵,这人还没从牢里出来呢,身价就比一些企业的老板都富了,这还不够吗?难道你要把命赔给她才算消停?”
“江寂庭,少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我没遇见你的时候,我日子过得好着呢。”
江寂庭冷嘲热讽地笑了笑:“是吗?你过得好是指,上学时你穷的没钱吃饭,还是指后来创业失败,欠了那一屁股的债啊?”
“……”
“怎么,不说话了?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吧?哼,小没良心的。”
见张平乐不说话,江寂庭还以为她是服软了,偷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也软了一点。
张平乐半天没有说话,房间原本吵闹的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咋不说话了,不会是……被我气哭了吧?】
江寂庭本来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一脸傲娇与得意,察觉旁边的张平乐异常的沉默,还低着头,觉得有点不对劲。
江寂庭坐起身来,脑袋慢慢向张平乐伸出,以为能看到她偷偷掉眼泪的样子。
此时,他再伸头过去,看着她说一句:“哟,哭啦?真哭啦?”可给他贱完了。
意想的画面没有发生,反而对上了张平乐那双冷静的眼睛。
“江寂庭。”
“……嗯?”
江寂庭看着她微愣,不知为何,有点失落。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顶住压力,嫁给了你。”
张平乐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都怪我自己贪图富贵和安逸,今日才落你话柄。早知如此,我当初哪怕上失信名单,风餐露宿去要饭,死在外头,也不该嫁给你,反正野狗一样的生活,我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我早该适应了。”
“你本质与想包养我的黄秋雨,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
江寂庭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平乐,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而张平乐却神色如常,站起身离去。
江寂庭眼看着她上楼,都忘了开口阻拦,惊愕在原地,久久才缓过神来,却像是失魂落魄了一样,连说话的力气都虚弱了。
“……不是,这死女人的嘴是管制刀具吗,竟然说这种话,是想要用嘴杀了我吗?我又哪里得罪她了?……哈?”
就连自言自语都持续了好半天,无论干什么,一想起来都会絮叨出声的程度。
……
“她干嘛这样伤人……说的那是什么话啊……也太踏马的伤人了……哈,真受不了了。”
酒吧内,江寂庭看着杯中的酒液,陷入那天的回忆,情不自禁地又自言自语出来。
好在环境过于嘈杂,包房内的几个人刚才也都撵走了,无人听到他在絮叨什么,只知道他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哪怕她在牢狱里的每一天想得都是出来就报复我,她是多么恨我怨我,我也依旧会对她好,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这都是我欠她的。给她这些,你觉得多,我还觉得不够呢。”
想起张平乐说这话时那双认真的眼,江寂庭自嘲地苦笑一声。
“呵……好一个甘之如饴……那我呢,对你来说,我又算什么。”
江寂庭低头暗自嗫嚅般的自言自语着,送人回来的陈凌一进门,就看出来他变得不对劲了,走过来一把搂住了江寂庭的肩膀。
“我说江总,哦不,江董事长,不是说好了咱俩接着喝吗,刚才就看你一个人在这琢磨什么呢,怎么跟蔫吧菜似的,喝闷酒啊。”
“……没什么。”
江寂庭看都没看他一眼,还是恹恹的。
“我说老江,江威倒台了,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熬出头来,现在春风得意,庆功酒啊,你怎么突然整这出啊,咋的,你的孝心,隐隐作痛了?”
“孝心?呵,我才没有那种东西,他也不配让我有。”
陈凌笑着上下扫视了一下江寂庭的脸,突然笑出声来。
“哦,我知道了,那就是嫂子,又跟你闹别扭?”
江寂庭轻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