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有许多卖莲花灯的,莲瓣绯红,映得烛火也是红的,司沐没来由地心下一紧,低低唤了声:“小心。”
至于小心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脑中一根弦绷着。
“无妨,伤不着我。”君若以为司沐让她小心烛火。
河岸边挤满了人,一朵朵莲灯闪烁着迷离的光晕,随波而去,与夜幕的星子呼应着,要说这是银河落了凡尘,怕也没人敢反驳。
君若寻了处人少的河岸,河岸上疏疏落落地长了苔藓,绣鞋踩上去,微微下陷,裙摆自然地垂落,堆叠在苔藓上,有一小片浸在水中,引了游鱼浅啄。
司沐不动声色地蹲在君若身边,挥手赶走了游鱼,将那一小片裙摆捞起,指尖细细地摸索,以灵力将之弄干。
两盏莲花灯入了水,划开浅浅的波纹,游鱼在其间游弋。
莲花灯撞在了一处,惊得游鱼尾尖儿一甩,消失不见。
君若轻笑:“司沐,许愿!”
君若双拳交叠,挡了半个下巴,微垂着头,发丝在夜风中飘飖。她闭着眼睛,虔诚极了。
而司沐望着她,亦是虔诚。
君若再抬头时,两人的眸子便撞在了一处。
君若问他:“你许愿了吗?”
许了吗?应当是许了的!
“砰!”天幕中开了一朵焰色的花,又落下星星点点的星尘,映亮了两人的面容。
君若仰着头,唇边噙了抹笑意,焰火凝在她的眼瞳里,粼粼的光交织着浮动。
“君若!”司沐的嗓音像是在泥沙里滚过,带着潮意的干涩。
“嗯?”君若回眸,望向司沐。
“我们,是不是见过?”他说的是以前。
一朵又一朵的焰色花朵竞相开放,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说话,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摆。
许久,君若才回答他:“我们不止见过。”
距离元夕节那夜又过了几日,司沐不再躲着君若,反倒时常盯着君若瞧,痴汉似的。
君若也大方,由着他瞧。
一日晌午,阳光暖融融的,君若在院中唤司沐。
司沐从房中出来,就见君若歪在躺椅上,一旁的小几上放了纸张和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