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下意识想要躲,却听朝暮冷着声儿喊她:“君若,乖一些。”
朝暮从不会用这种声音跟她说话,他是真的生气了。君若只得将脚伸了过去。
君若一路跑过来,脚底磨破了,但伤得不重。但落在朝暮眼里,却是深深的自责,他抚过君若脚上的伤口,以灵力为她疗伤。
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力枯竭殆尽,更多的鳞片爬上他的额头、腰际和胸口。
等到君若脚上恢复如初,朝暮笑了,头却低低地垂了下去,昏了过去。
晕倒的那一刻,他想:“上一次,她也是这么赤着脚跑过来看我的吗?她脚上的伤有人帮她治吗?”
那鲛珠泪也唤起了司沐的记忆,在司沐的记忆中,他被淮洲罚去水崖,那时候的朝暮还不是司沐,他太弱小了,在水潭中昏死了过去,再醒来便是在房中,不知君若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来找他。
崖上,洛芷和淮洲并肩站着,两人的面色不怎么好。洛芷眸中沁着泪:“我们是不是错了?”
淮洲蹙眉望着崖底的两人,君若正奋力地将朝暮往岸上拖。他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朝暮会对君若......”他顿了片刻,又叹了口气,“是我们发现得太晚了,如果早一些干预,或许就不是如今这样。”
洛芷望着崖下奄奄一息的朝暮,他是她的孩子,她给了他生命,却也给了他一条满是荆棘的前路。
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她太懦弱了,怕那一日到来自己会承受不住,便刻意远离朝暮。心里头越是怜惜他,面上越是冷漠,只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洛芷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淮洲叹了口气,拥住洛芷:“洛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洛芷眼中迸发出恨意,她咬着牙:“不是你的错,全是那个人,都是他。”
如果不是他,君若不需要躲在北淢,而她的儿子也不必一出生便背负着如此重担。
朝暮醒过来时,已经在房中了。君若守在他的床边,攥着他的衣角睡着了。
朝暮静静地看着君若,好半晌,他才缓缓脱下外袍,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他又转身回望君若:“君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