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被拦腰斩断的鲛人吗?身子一截,尾巴一截。”君若问。
雨师摸了摸鼻子,呐呐道:“没有。”
“我见过,我以前住的破道观后山上,隔个十天半个月就能瞧见。”君若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雨师对君若飞升前的事略有耳闻,她虽长得乖乖巧巧,但谁都知道,她不是温室里娇养的花朵,她是从炼狱里爬上来的。
雨师往后退了一步,给君若让路。
君若蹲下身去检查那侍卫的伤口。侍卫整颗头颅被利器割断,此刻,桑皮线缝了三分之一。
尽欢刚刚竟然是在帮侍卫缝合头颅!
君若轻轻叹了口气,在心底道了声得罪,抬了抬侍卫的头。
侍卫的伤口前高后低,凶手应该是在他身后低位杀害他的。从未缝合处看过去,切面平整,在后脖偏右3厘米处有交界口,应该是一次性绞断的。
检查完伤口后,一行人去看了夜尊,夜尊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走的时候,君若看到尽欢还在埋头缝合尸体的头颅。
当夜,君若便做起了噩梦。
梦里,月白袖袍处的那一抹血迹竟变成了一处泉眼。
起先,无声地、涓涓地往外流,渐渐的,血水翻滚着,汩汩地往外喷......
鲜血汇成了血池,血浪翻滚间变成一道两米多高的血墙,企图将君若没顶。
君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惊醒过来后,发现自己一身的汗。
夜色很静,耳边是压抑的呻吟声和低沉的喘息声,君若怔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声音来自隔壁。
司沐怎么了?
君若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没走门,反而像是夜半的采花大盗,蹑手蹑脚往后窗走。
君若轻轻以灵力试探着推后窗,没想到窗户很轻易就被推开了。
这窗一开,君若反倒有些踌躇了,觉得自己披散着头发,丝缎中衣外虚虚裹件外袍,现下又要爬窗,怎么看怎么像是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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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又传来压抑的喟叹声。君若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咬牙,爬了司沐战神的窗。
司沐这一回其实算是心魔作祟。别人不知道烛火是什么,加了什么,他却一清二楚,所以才敢将之纳入灵海。
他虽然本就负伤,但尚能应付。只不过每一次要成功压制之时,脑海中就浮现出君若抱着君屿的画面,那邪火便一阵一阵地反扑。
司沐知道君若站在她的窗口,他能感知到君若的脚步、君若的呼吸、君若的脉搏......
君若在他窗口踌躇时,司沐的呼吸几乎也要停止了,他渴望她的靠近,但与此同时,也怕她看到此刻的自己。
当君若的灵力试探着触上他的结界时,司沐心神失守,灵海勾勒了温泉池的那一幕。
她坨红的脸颊、蕴了雾的眸子、海藻般的长发、圆润的肩头、瓷白的肌肤、蓄了春水的锁骨、修长白皙的手指、红艳艳的樱唇.......
司沐喉间溢出了难耐的喟叹。
君若入了屋子,瞧见司沐坐在浴桶中,幸好衣服穿得很规整,反正是比她这个翻窗的要规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