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刚出,妇人就往这边瞧。
眼睛不停开合,一会眯着一会揉眼,应该是眼睛出了问题。
宋喜跳下车,快步过去扶住夫人的手臂,“娘,怪冷的天你怎么在这等着。”
听见她的话,妇人脸上浮起一抹复杂的神色,摸索着握着宋喜的手,有些气恼的开口,“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走远点,我才不用你。”
这人怎么这样。
宋婉宁刚想开口就见宋喜轻轻摇了摇头,亲昵地把头贴在妇人的肩膀上。
“娘,我不会走,我也知道你不想让我走。”
“我想。”
“那你大晚上在这等我干啥?”
“...”
妇人身形肉眼可见的僵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带上哭腔。
“傻孩子,你走了多好。娘养不活你,娘只能拖累你。”
婆媳俩顶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结伴而行。
隐隐有宋喜的声音传来。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怕拖累...”
回到马车上,宋婉宁的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落,抽噎着往许毅怀里缩。
小手圈住他劲瘦的腰身,和倒豆子一样往外说。
姐夫上县里做生意,不知惹上哪家,被人敲了闷棍,去世了。
报官也不了了之。
只剩下宋喜和快要哭瞎眼的婆婆。
宋柱子得到消息劝宋喜改嫁,好再收份礼钱,她性子倔不同意,气的宋柱子打感情牌骗回家,直接绑到县城去卖。
幸好被许毅遇到。
宋婉宁抽噎着打了个嗝,“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对我娘千好万好,给洗脚给提鞋给做饭,有口吃的就往我娘嘴里塞。对姑娘就恨不得敲骨吸髓。”
她一抹眼泪,通红的眼尾看向许毅,“你说真有这么样的人吗?”
“...”
许毅不知道。
“或许有吧。”
比如他上一世,不也活的乱七八糟。
“乖,不哭了,往后你二姐给咱家做工,饿不着她们俩。”许毅轻柔的拭去她眼尾的泪,“我给你买了很多花,回去种上下个月就能开了。”
宋婉宁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