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爷,您这么忙叨叨地跑啥呢。”
“来新瓷碗了,瞅瞅不?”
“卖丫头咯,卖丫头咯,五两银子一个。”
许毅在嘈杂的人群中笑着回应,径直往苏秋生的胡同走去。
苏秋生动作很快,梅花枝此时正躺在他桌子上。
桌子边上的地面坑坑洼洼不平整,地上戳着几个白布包,摞在一起立着。
前日下的雨还没干,此时坑里还有泥水,土黄色的泥水顺着白布纹路往上蔓延。
瞧见许毅,苏秋生笑呵呵地扯出个写着 “知无不言” 的布,顺手一裹,缠在梅花枝上,又把地上的白布包提了上来。
他动作幅度很大,许毅都担心他背上红绿布袋里的东西会散落一地。
钱货两讫。
“卖丫头咯,卖丫头咯,五两银子带走。”
许毅被这奇怪的吆喝声吸引了视线。
扭头看去,一个黑不溜秋的干瘦男人,拴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正在吆喝。
姑娘模样俊俏,头发乌黑油亮,衣裳洗得发白,却也干干净净,唯独簪子有些奇怪,是用一根木棍簪着。再看那男人,干瘦且黑不溜秋的,黑色棉袄脏得发亮。
他能养出这么清秀的姑娘?是亲爹吗?
世上苦命人多得很,许毅深知自己帮不过来。他停下来,是因为总觉得这姑娘眼熟,有点像他媳妇。
出于这点念头,许毅没急着走。苏秋生鬼鬼祟祟地卖了一包盐后,边扎着腰上的绳子边说:“别怀疑,就是亲爹。说要卖孩子给他媳妇治病。”
苏秋生摇了摇头,“都不知道他到底丧不丧良心。”
许毅沉默不语,似是在琢磨苏秋生的话。良久后,许毅转身就走。若是个少年,他买回去当小厮,或者当个伙计,往后还有翻身的机会。可姑娘不行,媳妇怕是会生气。
远处,两个章程村的妇人从西市买了东西,跑到东市来闲逛。瞧见这一幕,站在原地嘀咕起来。农村妇人嗓门大,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许毅耳朵里。
“这个烂人,卖了一个不算,还想卖第二个。”
“也算是个‘好爷们’,知道给媳妇治病。”
“屁!就不是会过日子的人家。老三卖了二十两,那可是整整二十两。要是会过日子,哪还用再卖老二给媳妇治病。”
“那闺女多孝顺,他却往死里折磨,临了还祸害闺女。”
两个妇人嘀咕着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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