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是个瘫子。
傻子。
疯子。
我也认了”。
那年,我哇地一声哭了,哭的惊天动地。
……。
我眼眶发热、发红:
“爹,我能接受你不把家业给我的理由,是我忤逆,狂悖,残酷,狡诈,不孝,愚蠢,残疾”
“我能接受你因为种种理由,放弃我,并且把沈家交给任何一个旁支。”
“但,我唯独不能接受,你放弃我的理由,仅仅因为我是个女子。”
“平心而论,我做得还不够多,不过好吗?”
“7岁时,我被诓出家门,在外流落8年后回到家,我没有恨您引狼入室,害我娘抱憾多年,没有恨您屡屡偏袒沈藏锋,任他鸠占鹊巢,甚至没有恨您,宁愿选择一个素未谋面的孙子,也不愿选择自己亲女儿。”
“我只是把挡在我身前所有障碍,一一清扫了个干净。”
“可爹爹,为什么您要选择成为我最大的障碍?”
这是我们父女俩的对峙,唯一一次不留余地,把彼此的脸面撕了个干干净净,我声嘶力竭的质问,令爹爹一时哑口无言,竟也红了眼眶,良久。
爹缓缓抬起沉重的头颅,一字一句道:
“沈家,是我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才有的今日,起先,我确实靠了你娘的嫁妆和人脉发家,可后来打拼操持,将沈家一个破落户推至江南四大家族之一,老夫费了多少心血。”
“我不可能把家业交到一个外姓人手里,从女儿你选择了郑知南那小子起,是你放弃了爹,不是爹放弃了你。”
“你要用沈家的钱,给郑家人铺路,未来的外孙,没有一个是姓沈的,老夫怎能甘心?”
“你要赌,你要疯,别拖沈家下水。”
……。
我歪着头,凄凄一笑:
“爹,是不是,只要沈家还有一个男丁在,你就永远不会考虑女儿?”
明明我在笑,可在我爹瞳孔倒影中,自己笑得比哭难看几分。
爹沉默下去,良久,良久。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爹爹老了,明明很小的时候,我觉得他背影何其伟岸?每次,我最喜欢手脚并用趴在他膝盖上,拽他胡须,用胖乎乎的短爪子,捏他两颊。
那时候,我羡慕赵二姐姐的爹,有一张胖乎乎的脸,像是面粉娃娃,可我爹爹脸颊很瘦,轮廓分明,竟是捏不起几两肉。
我忽然转身,一个手刀,劈晕了小侄子。
我爹吓得瞪大眼睛:“住手,你——”
小侄子一头栽倒在地,我爹声音都变了,三两步走过去,急着抱起他查看他是否死了。
我声音有些发颤,委屈的不行:“爹,在您心里,我是一个为了沈家财产,不惜伤害血亲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