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公公还真是有一套,若是现成的解药,极容易被偷走,但记住了药方子,却把药谱给烧了,才是一劳永逸。
“李公公呀,你随随便便说给我一个配方,万一里头藏了几味毒药,我也不清楚呀,所以,你得把毒药配方给我,我得先在你身上试试毒,是吧。”
有时候,越是简单粗暴的方式,反而管用。
等我确认解药无误后,终于放心了,准备走出牢门给长安解毒,这时,李公公一双爪子死死拉住我的小腿,喉咙嘶嘶喘气儿:
“解药。”
我“哦”了一声,道:
“诓你的,你中了改良版的泻药罢了,3日后,您便秘的毛病就好了。”
在他发作之前,我决定溜之大吉。
……。
“长安,长安,醒醒”。
长安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再不是昔日那懵懵懂懂,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瞧了瞧周围环境,见自己躺在郑家的的小书房,身边围着一圈人,没见到祖母,除了成熟后的郑知南,还有一个陌生的姑娘:
“南哥哥,你怎么长这么老了,这位姑娘是谁?”
我眼眶发红,心里难受的厉害:
“你不是认识我了?我小时候跟你一块抢过糖葫芦吃哇”
长安中毒时,才十二三岁,如今一晃已经9年了,被旁人“偷走”了整整9年的清醒,终日活得浑浑噩噩。在他记忆里,我还是那个9岁的黄毛丫头,郑知南只是比他大几岁的邻家哥哥。
一晃眼,郑知南已经过了冠礼,而我也早已及笄。
我愈发难过了起来。
这些年,长安其实意识是清醒的,他清楚的知道在大夫那里,替他熬药做饭,倒药渣子,知道自己和祖母上公堂告状,也想起了十二三岁时,在南风馆发生了什么事,长安哭了。
等冯奶奶颤颤巍巍进门,激动的扑过来抱孙子时,长安却不动声色把眼泪擦干,换上一副笑脸:
“祖母,我一切都好。”
长安和冯奶奶叙了很久的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冯奶奶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那天,我们几个人在郑家小院用饭,日子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时,我们两家人住在一起,窝在一个小小的院子,度过那个寒冬。
……
直到晚上,我进书房时,发现长安盯着铜镜里自己那张陌生的脸,他瞬间变得无比恐慌起来。
“拙妹妹,我今年几岁了?”
我鼻子一酸:
我本想开口,告诉他你今年差不多二十一岁了,可隐隐觉得,长安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