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详细记录了周厉登基之后,昭太后借周厉名头下的琐碎军令,总共五十八道,让他缴回西陲军官任免权和税收权,而车驰的回复态度也干练霸气。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五十八道命令,实际执行的只有二十道不到,好多还是反复催促车驰才不情不愿执行,活脱脱一个九州版李牧。
“这个老东西,就不能醒目点吗?真以为西北军是你家私军呐!”明安欲哭无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为好。
站在昭太后角度,车驰原本是太子党,又手持重兵把守北岳西陲,还不听朝堂调令,确实很可怕,按照封建皇权思维来看,杀了车驰免除后患也不是没有道理。
站在客观角度来看,没有任何有力证据证明车驰是要裂土封王,这些所谓的铁证都是西武国很容易办到的栽赃陷害,按照现在“疑罪从无”的理念,车驰谋逆案根本就是冤假错案。
翻到卷宗最末尾,里面写了一笔,“工部尚书米盛携山中老人霍远峰及朝堂老臣,匍匐顿首以头抢地,泪浸衣襟直至头破血流,言车氏一族无辜,乞求昭太后手下开恩罪不及旁人。周厉国主勃然大怒,持杖怒击群臣,喝令昭太后不可枉法,昭太后安抚双方,下令夷九族改为夷三族,车家仅恕一名车家女眷死罪,赐剕刖之刑。”
“周厉!”明安重重一捶手,咬牙切齿露出凶狠表情,“你好心狠!”
至于真正下令的掌权者昭太后,明安下意识自动避过开脱。
夷九族改为夷三族,还饶了车小芸一命保留车家血脉,从皇室角度来看,昭太后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此时的明安,一涉及昭太后,浑浑噩噩的脑子就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只觉得昭太后所做的一切必定是情有可原,下意识会站在她的立场去思考对错。
“小子,你涉猎很广嘛,怎么又对车家旧案起了兴趣?”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正是雨老阁主。
“一时兴起,随便看看。”明安问道,“闭阁时辰已经到了。”
“嗯。”
明安起身把卷宗放回原位,捧捧手道了声别,正准备下楼,雨老阁主忽然开口,“国主还是王子时,和车家有旧恨。”
明安愣了愣回头,“什么旧恨?”
“十二年前,老夫在塔顶练气时,正好瞧见宫外林子里周厉国主带了一帮世家子,抓住平山王的妃子当众凌辱,还让世家子把平山王捆在树上逼他看。正巧车驰骑马路过出手相助,狠狠鞭打周厉国主一众,解救了平山王及其妃子,从那时起两人就结了仇。”
十二年前,也就是昭太后刚刚得势,前任国主周临对昭太后极为宠溺,周厉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权势滔天隐隐有盖住太子的势头,而原本的宠妃妙贵妃地位一落千丈,她儿子平山王周丹原本很有权势,此时已经沦落为三流王子。
“平山王?不是当年欺辱过周厉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