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沙拉弟!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但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先回你的族群吧,过些年我再来找你!”
马沙拉弟非常固执,在洞口“哕哕”叫个不停。
明安一狠心,转过头不理马沙拉弟,径直往洞口深处行去。
走着走着,只听到身后的“哕哕”声越来越凄惨,好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明安终究还是不忍心,回过头看向洞口,心里猛地一抽,见到了十分震惊的一幕。
马沙拉弟拼了命也不要往这狭小的石洞里钻,任由尖锐的岩石划伤头和脖颈,血滴顺着岩石流淌下来,发出滴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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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送进来的清风,掺了淡淡的血腥气息。
“你他娘的真是头蠢马!”
明安眼眶微微一红,气得大骂。
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回到洞口,把马沙拉弟卡着的头从洞口小心推了出去,借着阳光查看它伤势。
马沙拉弟用了狠劲儿,强行把自己这么大的一个身子,往比人还矮的洞里钻,这洞口附近的石头又硬又尖,把马脖子刮出一道道血痕。
幸好明安回头得及时,马沙拉弟这才没伤得太厉害。
“蠢马……”
明安无可奈何又骂了一句,背着背篓往丘陵上的那片林子走去。
他记得那儿有治疗伤口的草药。
马沙拉弟紧紧跟在明安后面,踢踏的蹄子很轻快。
找了些草药捣碎成糊糊,给马沙拉弟涂上,一人一马在草原上慢慢踱步。
马沙拉弟注意到明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弯下身子低头,示意明安骑上去,想带他兜风。
马沙拉弟这略带讨好的模样,明安想笑又笑不出来。
承了它的好意骑坐上去,明安低身吩咐。
“二档慢跑吧,我想想办法,看怎样把你一起带回去。”
稳稳坐在马沙拉弟背上,明安朝两边不住倒退的草色发呆。
马沙拉弟这头犟马,是铁了心不想与自己分开,那么地道就不能走,爬山又不现实,只剩一条法子。
走海路。
“去东海岸,我造个筏子带你一起回村。”
明安朝东边指了指,马沙拉弟加快了步子。
“慢点,你还有伤,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再一次来到北境东海岸,明安仔细测算了一番风向,洋流速度,目标定为距离最近的东海国胶洲港,心里有了个估计。
“这洋流大概每小时二十里,属于很快的洋流,此处和胶洲港大致距离八百里,顺风顺水的话,不到两天两夜就能到。”
海上风波不定,完全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尤其是自己要带一匹马,坐着简陋的筏子漂洋过海,属实凶险。
不过航行时间只有两天两夜的话,遇到大风大浪的概率比较小,只要运气不太糟,应该能平安抵达胶洲港。
说干就干,明安翻身下马,掏出元戎剑开始砍树。
说真的,这元戎剑是又好看又好用,太阳底下会泛出七彩流光,瞧之赏心悦目。
砍树除草切肉剁骨,锋利无比,注入灵气后都不带卷刃的。
至于九泉之下的李破军,要是知道伴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杀伐佩剑,被明安这样用,会不会气得跳脚,那就不清楚了。
靠着元戎剑的锋利特性,半天时间,明安便把扎筏子所需的木材处理好。
剩下是树皮编制草绳,是个细致活,做了整整一大天。
海岸附近的林子里有野鹿,船帆便用了鹿皮,再加上收集淡水,采集野果青草,制作船桨和简易船舵,前后花了五天时间,终于准备妥当。
此时马沙拉弟的伤口已经基本好转了,一人一马一起用力,把筏子送下了水。
明安一把跳上筏子,向浅水区的马沙拉弟招招手。
马沙拉弟毕竟从小在草原上生活长大,对乘船下海有天生的畏惧,犹豫着不敢上。
“你不上来,我就自己走了!”明安坐在筏子上大声喊道。
见筏子随海浪往远处漂,马沙拉弟来回踱步,急得跳脚,嘴中“哕哕”叫个不停。
最终,马沙拉弟鼓起勇气,往筏子上猛的一跳。
筏子剧烈起伏,险些把明安摔到海里。
等筏子平稳,马沙拉弟已经曲着腿卧在了筏子上,神情看似淡然,四只不断发抖的蹄子出卖了它真实的心情。
明安哈哈大笑,绳子一拉,让鹿皮帆迎风张开,向着东南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