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氏听闻此言,心中怒火一点一点升腾而起,她瞪大双眼,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难道你们真要如此绝情吗?”
苏氏淡然点了点头,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怒火。
桓氏见状,不禁冷笑出声:“呵呵,谢女郎不过就是个寡妇罢了,怎的还把自己当成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般金贵呢?”
此言一出,苏氏原本冷淡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她紧紧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回道:“庾夫人,慎言!小女如何,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桓氏见苏氏态度强硬,顿时怒不可遏,她猛地伸手用力一拍面前的案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同时声色俱厉呵斥道:“既然你们如此绝情,那今日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向我儿赔礼道歉!否则这件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苏氏面无表情,丝毫不怕她。
桓氏满腔怒火,“五郎只是心里有谢女郎才想来再续前缘,你们谢氏何必当众羞辱人!他又不杀人放火,你们凭什么折辱我儿子!”
苏氏忍不住嗤笑道:“怎么就折辱你儿子了?我们只是让他别再作纠缠而已。”
“我可是听说了,你们谢氏当众说我儿不要脸面!他哪里不要脸面了?他不过是想挽回一段感情罢了,这难道有错吗?”桓氏大声质问。
苏氏身边的谢钟情实在忍不住,轻声嘀咕着:“夫人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令郎非要来见我,可我已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果断拒绝了他,态度之明确简直不能再明显了。然而即便这样,他还是不肯罢休,一味地死缠烂打……”
“所以你就是这么不念旧情,狠心羞辱于他?”桓氏听到这里,脸色愈发阴沉下来。
此时的谢钟情第一次觉得,人若是无语到了极点,真的会笑出声。
桓氏本也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些机会和可能,但眼看着面前的谢钟情如此油盐不进,她心里明白,再继续维持表面的客套和体面已然毫无意义,既如此,那就索性彻底撕开脸皮好了!
正当桓氏准备再次开口据理力争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仆人匆匆走进屋来,对着苏氏恭恭敬敬道:“女君,庾太尉到访。”
庾太尉?
这个名字一出口,屋内的三个人瞬间都愣住了。
尤其是桓氏,不知道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事情,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
既然庾太尉都来了,苏氏立即一个眼神示意锦妪去将还在王氏府邸饮酒的谢司徒也叫来,随后又命人邀请庾太尉进来。
当庾征迈着大步走进来时,他目光如鹰,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景,看到自己的妻子和苏氏母女皆安然无恙地端坐在那里,心中悬着的心总算稍微落下。
紧接着,庾征面带歉意向苏氏拱手作揖,诚恳说道:“谢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内子此番前来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同时,他暗暗扫了眼面前风华依旧的美妇人。
苏氏微微颔首示意,脸上并未露出过多表情,语气依旧平淡如水:“庾太尉客气,既然您来了,那就一起来评评这个理儿吧。”
听到这话,庾征心中还是什么不明白?
苏氏连句“请入座”的客套话都没讲,想必在此之前,桓氏定是说了些过分的言语。
想到此处,庾征心头怒火瞬间升腾而起,他真想立刻冲上前去狠狠斥责桓氏一番,痛斥她行事鲁莽,竟在别人家做出这般丢脸之事,害得自己也跟着蒙羞受辱。
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却又紧紧拉住了他,不断告诫他此刻身处谢府之中,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丢了颜面。
此时,苏氏再次开口:“今日于钟山之上,令郎对小女纠缠不休,小女明确告知与其缘分已尽,倘若他尚存丝自尊心,理应懂得知难而退,莫苦苦纠缠。谁知就因为这番话,庾夫人认为是我们有意羞辱了庾五郎,非得要我们赔礼道歉不可!”
“难道不对吗?再如何,众目睽睽之下,让五郎下不来台,这难道不是对他的羞辱吗?”桓氏一脸愤愤不平。
庾征听后,只觉得脑子疼,心中暗骂五郎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好好的退亲就罢了,居然还低声下气去求谢氏女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