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钟情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元安公主面前,然后微微屈膝福身,行了个标准的礼节:“臣女拜见公主殿下。”
元安公主那双美眸充满幽怨之色,死死盯着眼前的谢钟情。
她心中并非没有想过要刻意刁难一下谢氏女,比如责令其跪地思过或是长时间罚站等,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却不断提醒着她,如此行事绝对不妥当,谢司徒可不是好惹之人,若真让谢钟情受了委屈,恐怕绝不会轻易罢休。
想到此处,元安公主尽管满心不情愿,但还是强压下心头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谢女郎免礼吧。”
听到这话,谢钟情这才直起身躯,轻声说道:“谢公主殿下。既然公主殿下并无其他吩咐,那么臣女就先行告退了。家中父母想必此刻已然等候多时。”
言罢,她便准备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谢钟情刚迈出一步之时,元安公主却忽然高声喊道:“站住!”
谢钟情闻声,脚下猛地一顿,随即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元安公主。
此时,元安公主正好与谢钟情四目相对,她被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眸中带着股清冷,望着这样一双眼睛,元安公主心底生出一股懊恼之意。
自己作何要将人喊住?
横竖都无法真正为难到她,如今可好,反倒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元安公主终究还是无奈地挥了挥手,极不甘心地道:“罢了罢了,没事了,你走吧......”
谢钟情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元安公主复杂的表情,她脸上交织着纠结和气恼,心中似有一场激烈的斗争在上演。
然而,谢钟情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轻轻点了点头后,便优雅转身离去。
元安公主眼睁睁地看着素衣的女子带着一众仆婢走远,直至消失在了视线中,她站在原地,气得脚下不停跺着地,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可恶!本宫可是堂堂一国公主,竟连一个区区臣子之女都不敢轻易得罪!这些门阀士族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元安公主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最终,元安公主还是难以平息心头的愤恨,遂又气冲冲地朝着崔皇后所居的宫殿走去,准备向母后诉苦一番。
待元安公主离开之后,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两个人缓缓现身而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黑金色衣裳的俊美男子静静望着侄女远去的背影,神色冷淡,对于这个任性妄为却总是吃亏的侄女,他着实感到有些无语。
既然明知那谢氏女不好惹,为何还要屡次三番地前去自讨苦吃?
每一次到头来吃亏的不都是她自己吗?
真是不长记性。
一旁的暮苍咂咂嘴,忍不住跟自家主子小声嘀咕起来:“王爷,您瞧瞧这元安公主,对那萧三郎可当真是一往情深呐。”
晋擎骁听闻此言,并未作出任何回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暮苍一眼,便自顾自地转过身,迈步朝前方走去。
见此情形,暮苍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旋即加快脚步紧紧跟随着主子的步伐。
谢钟情带着芙儿等人回到宫宴上,苏氏见女儿神色镇定,便知晓女儿无事,随后轻柔挽着女儿一同离宫。
......
又过了数月,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大地被染上了一层金黄和深红交织的色彩,与鲜卑的战事也终于在这个季节画上了句号。
庾危意身披铠甲,英姿飒爽地跟随着父亲踏上了返回建康述职的路途。
一路上,秋高气爽,天空湛蓝纯净,瑟瑟秋风拂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但却无法冷却庾危意内心汹涌澎湃的激情。
他悠然自得地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不时极目远眺,望向那遥远的天际线。此时此刻,他的心境犹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激荡起伏。
回想起曾经,阿鸾嫁给了王四郎,那时的他心如死灰,只能黯然神伤地选择退出。
然,谁能料到如今王四郎竟命丧黄泉,而阿鸾也拿到了放妻书,得以重返谢家,这难道不是上天赐予他的绝佳机会吗?
想到这里,庾危意不禁眼尾微微上扬,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此刻的他,心中的愉悦甚至超过了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身骑骏马的红衣男子,思绪早已飘飞到了与谢钟情重逢相见的那一刻。他开始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勾勒出那个画面:或许他们会在某个繁花似锦的庭院相遇;亦或是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偶然邂逅......
无论如何,这一次他决心要紧紧抓住这次难得的机遇,倾尽所有去祈求得到阿鸾的宽恕和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