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钟情越想心越痛,自责与懊悔快淹没了她。
苏氏抱着女儿,轻柔地用手帕替她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鸾,阿鸾,阿母在这里陪着你呢,不要再哭泣了,好不好?你这副模样,让阿母怎么能放心得下呀……”
然而,无论苏氏怎样柔声安慰,谢钟情的泪水依然控制不住。
直到她已流尽了所有的眼泪,只感到无比的疲惫和虚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无力地倚靠在母亲苏氏的身上。
尽管如此,她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却始终牢牢锁定在王政毫无血色面容上。
在经历了极度的悲伤之后,谢钟情的内心深处渐渐萌生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这股恨意犹如燎原之火,越烧越旺,使得他原本就充满哀伤的目光变得愈发阴冷起来。
景烨绝不应就这么不明不白枉死!他的生命不该如此轻易消逝!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啊,本该有大好的未来!
她必须为景烨报仇!
……
谢司徒和王司空一同走进了东宫,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不由得双双愣住了。
只见太子正紧紧拥抱着怀中的一个女子,仔细一看正是卢良娣,太子满脸都是痛苦和绝望的神情,那模样简直与谢钟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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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凝重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谢司徒才回过神来,朝着太子轻声唤道:“太子殿下?”
听到声音,太子缓缓抬起头来,众人这才发现,他身上那件原本洁白如雪的衣衫此刻早已被卢良娣身上涌出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血迹干涸后留下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让这位堂堂的一国储君显得异常狼狈不堪。
若换做以前,谢司徒一定大骂一句荒唐,指着太子鼻子斥责其有亡国之相,学什么不好,非要去学纣王幽王之流,沉迷女色,为个女人失了理智。
可谢司徒不能说,因为他自己也有心爱的妻子,若苏氏死后,他定然比太子还要疯!
问题是,太子像是这般深情的人吗?
听到动静,太子的目光自卢楚儿身上抬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见来者正是谢司徒和王司空二人,他不禁微微一怔,随后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问:“原来是谢司徒和王司空啊,不知两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寻到了刺客的线索?”
此时的太子看上去神情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整夜未眠,痛哭整晚。
不难看出,对于昨夜所发生之事,他内心亦是充满了无奈和不情愿。
一时间,谢司徒二人犯难。
难道真不是太子有意为之?
这事先不提,先把毒一事说了。
王司空向太子拱手行礼,严肃道:“回太子殿下,臣等确实得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听闻此言,太子满是倦意的面庞瞬间焕发出神采,急急起身,追问:“什么线索?快说!”
言语间,仿佛恨不得将刺客全部抓住,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王司空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犬子四郎昨日遇刺时,胸口所中的那箭,箭簇上涂抹了剧毒。
今早林太医前去查看过了,据他所言,这种毒药与陛下身上所中之毒颇为相似,极有可能源自同一种毒师之手。”
太子听后大吃一惊,失声叫道:“竟有这等事?!”
王司空点了点头,接着道:“犬子身上其余的伤口均无毒素残留,唯独那支射中胸口的箭上有……”
话说至此,王司空想起自己儿子惨死的模样,不由得喉咙哽塞,一时难以继续言语下去。
深呼吸几下,稍稍平复了下情绪后,他才又补充道:“依微臣之见,这伙刺客恐怕与企图谋害陛下之人乃是同一人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