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五郎惨,那是他活该,他自己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又把女人带去战场,谁信他什么也没发生?谢女郎做得对!这样当面只会甜言蜜语哄人,背后又沾花惹草的男人就该弃了!”
“哎,你这姑子怎么说话的你,明明庾五郎对谢女郎也是真心啊,试问世间几个儿郎能有他这份深情?”
“深情到把女人带去战场?”
“哎,你……”
“他就是自作自受!”
“诶,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庾五郎不是说了,就只是脱了件外衫而已,是谢女郎误会。”
“什么误会?那是谢女郎去得及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甚至还有的都快大打出手了。
最后还是谢氏家仆来赶人,才把这些看戏的撵出乌衣巷。
“阿耶,阿母,大兄。”
谢钟情上前福身行礼。
王政也拱手:“外舅,外姑,妻兄。”
谢钟情上前挨着母亲,“阿母,你们没事吧?庾五郎他没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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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环道:“那倒没有,他还没那个大的胆子。”
闻言,谢钟情松口气,又听谢环道:“今日这一出,想来以后庾五郎也彻底死心了。”
当众被阿鸾如此羞辱,但凡他还要自尊,就不会再往阿鸾身边凑了。
谢司徒沉吟,道:“还是多为阿鸾派些武艺高强的仆人为好。”
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
王政也道:“外舅所言极是,小婿也正有此意。”
几人又商量了下,如何防备庾危意发疯的问题。
说完这事,谢环感慨,“其实,庾五郎没收那舞姬也挺意外的,更让人意外的是,庾大都督收了,这下庾氏那边有得闹了。”
谢钟情挑眉,唇边也多了丝戏谑的笑意。
……
庾危意就这样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头。
炎炎夏日里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他的身上,但即便是这般灼热的温度,也依然温暖不了他那颗早已变得如同寒冰一般寒冷彻骨的心房。
此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反反复复回荡着的,始终都是那句让他心碎欲绝的——阿鸾恨他......
原来阿鸾恨他啊……
因爱生恨吗?
后悔如同那无边无际的潮水,一浪紧接着一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一波比一波更为澎湃激烈,庾危意内心被这股悔恨之潮淹没,就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刺骨的疼痛。
若是能够早知会有今日这般之景,就算是被母亲逼迫到死,他也绝对不会选择妥协!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时光无法倒流,一切都已太晚了……
当初母亲执意要他纳妾,阿鸾对他心生怨恨,而如今,她已然成为了他人的妻子。
他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探入衣襟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巧锦囊。
这个锦囊里装着的,正是他一直以来倍加珍惜、视若珍宝的平安符,阿鸾为他求来的平安符。
战场上多少个日夜,他都握着这个东西,思念远方之人,凭着回京娶她的执念,他一次次躲过敌人夺人性命的刀剑,奋勇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