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轻轻拍了拍谢钟情的手,温柔道:"阿鸾莫担心,一切有我在。"
谢钟情摇摇头,“我倒不是担心,我只是觉得他在巷子里不管不顾,嘴里没个把门,给建康里那群吃饱了撑的徒增笑料罢了。”
这里可是乌衣巷,王谢两族的地盘,还能让庾危意撒野不成?
何况,庾危意有什么资格撒野?
外面的妙一掀开帘子,王政率先走了出来。
他一袭白衣,面容俊美绝伦,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深邃如渊,鼻梁挺直,薄唇微抿,透出一抹冷峻的之色。郎君周身的气质如同天上月,清冷而高远,让人难以捉摸,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侧目。
在见到王政的一刹那,庾危意整个人开始汹涌着无边的嫉妒和愤怒,他紧紧盯着那白衣翩翩的郎君,恨不得扑过去一拳砸他脸上!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愤怒过后,他又将目光盯紧了车厢。
芙儿自后面的小马车出来,提着裙裾上了车辕,掀开帘子,轻轻扶起里面的女子。
女子面容明艳,如春花绽放,娇艳欲滴,肌肤白皙胜雪,鼻梁挺直,朱唇皓齿,眉如远黛,细长而弯曲,似柳叶轻拂,眼若秋水,明亮而清澈,似有万千星辰闪烁其中。
她一头乌发高挽,梳成飞仙髻,插着一对精美的金树步摇,更显其高贵气质,耳坠摇曳生姿,与广袖相互映衬,更添几分优雅。其身着藕荷色广袖襦裙,腰围流苏蔽膝,裙摆如流云般飘逸,好似一朵盛开的娇莲。
“阿鸾……”
红衣少年怔怔看着眼前美得如梦似幻的女郎,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她一如自己记忆里的那般美好,甚至还张开了些,更加明媚了。
可曾经对自己笑盈盈温言软语的女郎,如今却站在另一个男子身旁,以戒备的目光看着他……
心口处密密麻麻的痛,比战场上受到的无数次刀伤都要厉害,少年人泪意再次翻涌。
谢钟情淡淡扫了他一眼,在芙儿和王政的轻扶下,缓缓下了马车,站定在丈夫身边。
庾危意冲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痛声质问:“阿鸾,为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谢钟情别过头,冷淡地说:“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追问。”
她已经嫁了王四郎,他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
庾危意不肯罢休,眼眶泛红,“难道往昔一切皆是虚妄?”
这时,只见王政面色一沉,毫不犹豫伸手用力一拍,瞬间将庾危意抓住谢钟情的手掌给狠狠地打开。
紧接着,他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地将谢钟情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王政目光凌厉如剑,直直地刺向庾危意,口中毫不留情地发出严厉的警告:“庾五郎,分明是你违背诺言在先,如今又何必来纠缠不清!内子与你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从今往后,请你莫再纠缠!”
庾危意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他那双充满哀伤和绝望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谢钟情那张决然冷漠的脸庞,声音颤抖:“阿鸾,你为何不信我呢?我心中唯你一人,我亦未曾与他人有过实质关系……”
然而,面对庾危意这般深情款款的说辞,谢钟情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微微垂下眼帘,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冷风一般无情吹过:“庾五郎,莫再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谎言了!你以为这就能掩盖住事实吗?只不过让我愈发看不起你而已!既敢做,又何必遮遮掩掩,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庾危意闻言,眼眶顿时变得通红一片,拼命地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解释:“雎儿本就不是我的女人啊!她现如今已成为了我父亲的小妾,而且还有了家父的子嗣……她与我一点关系也无……”
匆匆赶来的晋离亥恰好听了这话,当即也是一愣。
什么?!
姨父偷偷纳妾了?还有了子嗣?
那还得了?!
尽管眼前少年的言语听起来是那么的情真意切,但谢钟情却只是冷冷地嗤笑了声,语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庾昭之,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真是可笑至极!”
“本就只你一人,自我初识情爱,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少年人信誓旦旦,目光坚定。
谢钟情被他厚颜无耻给气笑了,“呵,可若不是我那日去得巧了,你早与那姑子成事了吧?”
庾危意哑然,这确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因为当时他心里也是很排斥雎儿的,可阿母非要逼他如此,他只想应付应付母亲……
“实话告诉你吧,”谢钟情目若寒霜,“自打我捉奸在床那一刻起,见你与人一丝不挂……”
“没有一丝不挂,”庾危意为自己辩解,“只是脱了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