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谷铭负手而立,疏忽间拂袖轻摆。
郡守听罢,脸色倏地阴晴不定。
他原先预想的对局被这几句话搅得彻底失了阵脚。
这个年轻人,字里行间却仿佛游刃各方老谋深算之人。
“你小子倒是从容。”
郡守干笑一声,掩饰片刻的心绪,再次发问,语气里更添寒意试探。
“既然把话说得这般透彻,那你可愿将你口中的‘那人’,说予本官一听?”
谷铭漫不经心地道。
“大人,这话您问得着急了。若在下轻易透露,不得罪了您身后的诸位听众?”
郡守双眼微眯,却未发作,显然意味着疑虑已然加深。
郡守沉吟片刻,抬手一挥,示意厅中的郡兵退下。
早已紧绷神经的亲兵们如蒙大赦,动作利落地退出正厅。
门被关上的刹那,厅中只剩下郡守与谷铭两人对峙而立。
郡守步履缓慢地走回座椅,脸上的厉色稍稍散去。
“如此,可以言明针对本官这为何人否?”
谷铭见状,神情依旧从容。
“大人要这么问,那可就显得在下不识大局了。周遭何人同大人有些许摩擦,怕是不需我多言吧?”
此言一出,郡守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饶有深意的目光投向谷铭。
似在试探又似在审视。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只是本官糊涂而已。”
谷铭见郡守沉思,语气未显得多亲近,淡淡补了一句。
“大人,也许只是心如明镜,不愿自窥罢了。”
郡守听到此处,面露复杂之色,最终低声哼了一句。
“难不成……是主簿和他身后的……赵家?”
他似是随口而问,却目光如利刃般紧紧锁住谷铭的面色。
郡守提及“主簿”和“赵家”后,厅中虽然仅余两人。
谷铭却依旧从容,仿佛局外看戏的赏客。
“大人,此非在下之言,乃是大人心中所思之意罢了。”
他微微拱手,言语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