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燕人?”齐润一时没听清,反驳道:“你是个燕人又怎么了?这跟张飞同乡也不是什么很丢脸的事啊,为啥不能做掌教。”
“我是个阉人!”马元义回头盯着齐润大声说道。
“阉人?你……”齐润一时被这个消息震住了。
马元义笑了笑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家从祖辈起就是宫中徐常侍家的佃农,我那时小,见那徐常侍家日日有得吃,心生羡慕,以为做了宦官就能让家人吃饱,于是怂恿母亲用剪子给我净了身,想入宫作宦官,可我们哪里懂,这当宦官也是需要资格的,没有门路根本进不了宫,后来蝗灾大起,我家七口人都饿死了,就剩了我这个身不全的,最后是师父收留了我,才救了我的性命。”
马元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眼神灰暗,表情颓唐落寞,继续说道:“齐润,你想这掌教之位,非比寻常,而天下百姓又都痛恨宦官,我这残缺之身,如何能够做这太平道掌教,又如何服众?”
‘阉人又怎么了?难道阉人就低人一等?是谁写下了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是司马迁,一个阉人!是谁改良了造纸术,传承了人类文明?是蔡伦,一个阉人!是谁拓边西北,经略幽燕?是童贯,一个阉人!是谁扬帆远航,扬国威于万里之外?是郑和,一个阉人!’齐润闻言禁不住一阵头脑风暴,不禁想起这段话来,可惜不能对马元义说,毕竟这段话里有几个人他不一定认识。
齐润捋了捋思绪,对马元义抱拳拱手道:“掌教师兄,请问,是两军对垒临机决胜难,还是整合诸部使上下人等团结一心共同进退,运筹方略令十万之众衣食无虞、甲杖齐全,进有所恃,退有所依难?”
马元义闻言略微沉默后说道:“自是后者难些。”
“润亦认为后者难些,是故师父临终之前以掌教一职托付于师兄,无非知师兄谨慎缜密,故寄君以大事也,师兄理当鞠躬尽瘁,锐意进取,恢弘志气,以光师父之明,怎么可妄自菲薄,引喻失义,自轻自贱,辜负师父所托。”
马元义听了这话,想起当时张角的嘱托,眼圈都泛红了,齐润见刚才这番话对马元义触动很大,赶紧又说道:“润虽不敏,但自问于军事上尚有一二才干未尽,吾愿为其易,师兄且勉为其难,你我二人齐心协力,必能实现师父所想的黄天盛世,太平天下。”
“这个……”马元义有所动摇。
“掌教师兄,炸死瑞门玻:维斯苦锐,趴窝,卡姆死,古瑞特,百乐廷!”
“你嘟噜的什么?”马元义一脸嫌弃:“你能正经说话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为了彻底打消马元义的顾虑,齐润又补上一句:“师父难道不知道你的事吗?但他依旧让你做这个掌教是为什么,你就没有想过吗?”
马元义的眼神终于坚定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你觉得我应该继续做这个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