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已抬脚朝着门口快步走去,恨不得立刻见到爱子任冰。
赵风紧跟其后,忙不迭回道:“回大人,任捕头刚被送回衙门,现在已经在‘回春堂’了。”
任汉文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追问:“被送回来的?被什么人送回来了?伤势如何?严重吗?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风被这连珠炮似的追问打得措手不及,一下子慌了神,他下意识地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小的也不太清楚,当时场面混乱,我只瞧见任捕头看上去没有明显的外伤,可不管怎么呼喊,他就是不醒。”
任汉文脸色愈发凝重,嘴里喃喃道:“又是昏迷,这次怕是又与那雪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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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着,脚下丝毫不停,阔步迈进回春堂,门扉开合间,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混合着屋内众人焦急的嘈杂声,猛地钻进他们耳中。
那嘈杂声里,有低声的议论,有压抑的叹息,每一声都揪着任汉文的心,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
任汉文的目光望着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病床,卓越、周云、李猛等一众熟悉的身影都在,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赵风扯了扯他的衣袖,侧身指向大厅中央。
任汉文顺势望去,只见两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两个中年汉子。他们身着粗布麻衣,肩头的镖旗绣着 “龙门镖局”,虽已褪色,却透着股历经风雨的劲道。
两人大概四十来岁,脸上的皱纹如刻,皮肤被日光晒得黝黑,可那挺直的腰杆、发亮的眼神,足见走南闯北的豪爽。
左边那个身形高大壮硕,臂膀粗得像小树,下巴上一撮浓密的胡须;右边的稍显瘦削,眼中却透着精明,瞧见有人望向他们,二人迅速起身,双手抱拳。
赵风赶忙跨前一步,抬手介绍道:“大人,这二位便是龙门镖局的杜仲镖头和张玉镖头,是他们一路护送任捕头回来的。”
说罢,又转身朝向两位镖师,恭敬说道:“这位便是暂领六扇门事务的刑部尚书任大人,也是任捕头的父亲。”
任汉文忙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双手抱拳,对着两位镖师行起了江湖礼:“二位镖师,此番多亏了你们,救我孩儿性命,任某感激不尽!”
只听杜仲道:“任大人言重了,令郎并非在下所救,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他面带笑容,语气随意,说话时还摆了摆手,仿佛护送任冰只是一桩平常买卖而已。
张玉在一旁微微颔首,接过话茬道:“七天前,一个身披斗篷,头戴面具的女子突然来到镖局。那身形瞧着单薄,可周身透着股神秘劲儿,一开口就说有个好差事儿要交到我们手里,报酬丰厚,还特意强调,必须得镖头亲自押送,也就是我和杜兄。”
他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对那女子的要求有些无奈,“我俩这些年岁数渐长,走镖的次数越来越少。再加上瞧那女子行事神秘,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股子邪乎劲儿,打心眼里不想接这活儿。”
任汉文听到这儿,心猛地一揪,尽管他已经知道这二人最终接下了这趟镖,但一想到当时稍有差池,儿子的性命就悬于一线,便忍不住焦急起来,忙不迭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二位改变了主意呢?”
张玉 “哈哈” 一笑,双掌猛地一拍,眉飞色舞地说道:“可谁能想到,她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票!好家伙,这数额可是我们平时走一趟镖报酬的五倍之多!这么丰厚的报酬摆在眼前,实在让人难以拒绝呐。”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问她所托何物?她就命人抬上了一副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我一看这情形,心里就‘咯噔’一下,暗觉不妥。果不其然,掀开白布一瞧,竟是一具‘死尸’。”
说到这儿,张玉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地改口:“抱歉抱歉,任大人,令郎虽然还有呼吸,但当时那模样,看上去确实与死尸也没什么两样,实在是对不住。”
任汉文听其所言,虽然还没有见到任冰,便知情况危急,但他仍是面不改色的轻轻摆了摆手,“不妨事。”
张玉便又继续说道,“我和杜兄见此情景,心里直发怵,这要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担上人命官司可就麻烦了,所以执意不肯接这趟镖。这时那女子亮出一把匕首,冷冷地说,不论死活,只要把人和匕首送到京城六扇门,不只这银子稳稳到手,六扇门的大人还会有重赏。”
他说到那个“重”字时,明显提高了音量。